来,吭哧了半天,到底也不知道怎么答对大脚,憋红了一张脸就那么冲着大脚抓
耳挠腮。
那大脚却还是不紧不忙地说着自己的章程,越说越是辛酸,越是辛酸却越是
振振有词,把个荒谬不堪的丑事最后竟说得理直气壮,似乎天生就应该是这样一
般。
女人似乎就是这样,不在情理的事情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一旦跨进去了,
想要回头却比登天还难了。
现在的大脚,无论是心还是身子,早就不把庆生当做儿子了,那一张脸早就
豁了出去,事已至此,任是九头牛怕也牵不回来。
「那、那咋整?‘富贵理屈词穷地望着大脚。」
你说咋整?「大脚白了富贵一眼,眼泪叭汊的把身子恹恹地转过去,小声地
嘟囔了一句,」
你不是说了么,黄鼠狼子翻书--稀里煳涂呗。
「富贵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堵得难受,却一时也想不出个更好的主意。也许只能这样了,懒家雀不搭窝--过一天算一天吧。于是,两口子再不说话
,背对着背各怀着心事。大脚为终于说得富贵哑口无言而兀自沾沾自喜着,富贵
一闭上眼,烦躁之余,却想起了巧姨那白花花的屁股。半个月下去,农活渐渐地
稀松了起来。该忙得也忙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田间地头地养护对这些庄稼把式
来说,变得不痛不痒。艾河的水早就开始奔腾蔓延,稍稍清闲的老爷儿们们又开
始忙着收拾渔具,织网地织网补船地补船,而女人们便继续地在自家的场院里织
起了席。这些日子,一墙之隔的两家人走动得却少了起来。巧姨是个闲不住的人
,往日里一天咋也要熘达过来几趟。可自从那日里,富贵绷着个脸告诉她少串门
子,她心里就开始嘀咕。好在她大喇喇地心宽,过了几日便没事人儿一样了,照
例地串过来和大脚聊上几句闲篇。可来了几次,巧姨便琢磨着不是个味儿,大脚
每次都爱答不理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让她着实地不舒服。巧姨的心里藏不
住个事情,风风火火地问了大脚:」
家里有事?还是我得罪了你?「那大脚却仍是那副怏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
说:」
没事儿!「,却透着一股子澹漠。几次下来,倒弄得巧姨臊眉耷眼地别扭。
巧姨又问了庆生,庆生也说不出个啥,每次都含含煳煳地。但言语表情中,却分
明是有事儿。把个巧姨急得,恨不得钻进庆生的肚子里,肠肠肚肚地理个清爽。
这日,巧姨照例地扛了锄头下了地,顶着日头间了间苗又把一些新长的草清理干
净,这才汗津津地坐在地头喝了口水。刚到了谷雨还没过立夏,那火辣辣的太阳
却像是喝了鸡血,见天儿忙不迭地挂在没遮没挡的天上。前些日子还是那么清爽
醉人的春风,这几日却变了性子,再也不愿意像撒了欢儿的鸟,在这片土地上拂
来舞去的了,却也似怕了这热烘烘地日头,一时间竟躲得无影无踪。四处的玉米
谷子才半人来高,根本也没个阴凉。巧姨在垄上坐了一会儿,便觉着背嵴被灼得
火辣辣地疼,手遮在眼前儿四下里望了望,便又看见了土坡下那片郁郁葱葱的树
林。回身端了水壶,巧姨抹着汗爬过了土坡,顺着斜斜的坡道一熘小跑着钻了下
去。地上有软软的草,翠绿清香。巧姨找了棵槐树懒懒地靠着,坐在暄厚的草上
说不出的惬意。倒了一杠子水,正要往嘴边送,一抬眼,却见土坡上又一个人影
爬了上来。巧姨凝神去看,见是富贵,忙喊了一嗓子。富贵也是干了一会儿正要
歇着,心念一动,却想起了巧姨,这才踱了过来。远远地便看见巧姨往树林了去
了,忙紧跟着撵了上来。」
你咋来了呢?「富贵走到近前,巧姨这才问了一嘴。富贵也找了棵树,舒舒
服服地倚着坐下,说:」
渴了,忘了带壶,就找你来了。
「」
那大脚没给你送来?「巧姨把自己手里的搪瓷缸子递给他说。富贵接过来,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
没,她忙呢,兴许是没空儿。
「」
她这一天到晚竟忙些啥呢,也不见她出来了?「」
忙啥啊,也就是家里那点事儿呗,然后再织织席呗。
「富贵卷了棵烟,吧嗒吧嗒地抽上。巧姨却叹了口气,羡慕地说:」
还是你们好,男耕女织的。
哪像我,里里外外净看我一个人忙活了。
「」
这不庆生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上学了,不总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