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扭搭搭地回了屋。剩下丽在
院子里满脑子的迷煳。巧姨这是做下病了,自打那天和富贵在树林里滚了一番,
畅快是畅快了,可那股子邪火过去,看着富贵猥琐地在一边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
,又一眼扫见富贵裤裆里那个啷当晃悠着的经济部,黑黢黢龌龊龊,立时觉得一
阵子没来由的恶心,像吞了一口大粪。富贵慌慌张张匆匆地离去,巧姨到底还是
没忍住,扶着棵树,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个干净,从此,便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不知为啥,总是觉得满鼻子一股恶人的烟油子味儿连带着富贵身上那种刺鼻的汗
酸。回家急急忙忙地洗了,擦干净再闻,还是有。于是又洗,洗干净再闻,竟然
还是刺鼻。一连几天,巧姨恨不得把一年的澡都在这几日洗了,却总是觉得洗也
洗不干净一般。把个巧姨愁得,满头油亮的黑发,差点没白喽。昨日里下地的功
夫,那富贵又腆着脸来了,几句话说完就想着往树林里拽。这一次巧姨死活不干
了,任富贵说破了天,那巧姨竟似吃了秤砣一般。」
反正我是不去了,爱咋地咋地!「巧姨往地埂上一坐,掩着鼻挥着手,一副
豁出去的狠辣劲头。富贵倒没了辙,总不能青天白日的就把这婆娘按在地头上干
了吧,吭吭唧唧地傍着巧姨身边坐下,笨嘴刮舌地竟开始威胁起来。巧姨一听却
炸了窝,」
蹭「地一下蹦起老高,那日里是被富贵的话陡然弄懵了,一时地六神无主,
煳里煳涂地就从了他。可今个却大不一样,富贵有她的短处攥在手里,可现如今
那富贵和她做成了那种脏事,竟也是个不小的尾巴。大脚是啥人,巧姨心里明镜
似地,这要是知道了,生吞活剥了富贵都有可能哩。今天,这孬货竟还用这事儿
来挤兑她,巧姨却再也忍不住:」
你去啊!你去啊!不去你就是个驴肏的!你当就你会说?我也有嘴哩,我还
怕你黑了我不成?我老公是个军人,你肏了我是破坏军婚,到时候我连你和你儿
子一起抖出来,我豁出不要这张脸了,让你跟你儿子一起蹲大狱去!肏!还有,
你去跟大脚说!我看她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去说啊!去说啊!「巧姨一张利嘴
撒开了一通嚷嚷,唾沫星子飞溅,喷了个富贵满头满脸。那富贵万万想不到,平
日里风情万种窈窕撩人的巧姨撒起泼来竟也是锐不可当,忙吓得左右乱看,又伸
手拽着巧姨安抚着。那巧姨却不依不饶了,心里有了依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
模样。富贵本就是装腔作势的那么一说,其实那点子事情大脚早就知道了。而他
和巧姨的事情,却是万万不可对大脚透上一点儿风丝儿的。想起大脚那凶神恶煞
一般的神情,富贵简直不寒而栗。那一瞬间,富贵被巧姨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几乎要给巧姨磕了头,只要巧姨老老实实的,他富贵做牛做马也认了。富贵好话
说了一车,总算把巧姨摩挲平了。那巧姨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见富贵服了软,
也就见坡下了驴,恶狠狠地盯着他发誓赌咒:」
便宜你也沾了,别逮着软柿子来回地捏!把所有的事儿痛快地给我烂在肚子
里。
你敢去瞎咧咧,我就敢撕破了脸跟你拼命!「巧姨能这么说,富贵恨不得烧
了高香,忙痛快地应了,扭头像只刚刚脱了地扣子的兔子,就恨不得再多长出一
条腿来。望着富贵狼狈远去的身影,巧姨打心眼里乐开了花,忍不住」
咯咯格「地笑了个痛快。×××××××××火辣辣的日头精精神神地挂了
一天,直到家家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才懒洋洋地要从西边落下。光芒减弱了许
多,一眼看上去红通通地像烧红的一块煤球。庆生风风火火地跑回家,肩上扛了
一根缀满团团簇簇榆钱儿的枝杈,手里提着桶,里面满满的小鲫鱼。这时节的榆
钱儿有些老了,庆生却爱吃,每天都要爬上榆树,懒得摘,看好了最茂盛的地方
,却生生地擗上一根扛回来,让娘活了棒子面,贴成饼子。」
咋才回来?「大脚听见声音,探头出来,问了一嘴。庆生把桶放下,接过大
脚递上来的洗脸水,胡噜了一把脸说:」
在河边看见二蛋他娘洗苫布呢,帮了她一下。
「」
噢!「大脚伸手杵了庆生脑门一下,」
娘在家等你倒不急,还想着去帮人。
「庆生嘿嘿笑着,催着娘赶紧去把鱼熬上,又说:」
多做一些,给巧姨送些去。
「」
要去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