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
很快他又打过来,邢愫只好接听,拒绝的话还没说,对方已经先开了口:你抬头。
邢愫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她无法拒绝的脸,难听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谁能拒绝一张帅气的脸呢?
*
刘孜惠因为在微博擅自发林孽打球的照片,被一个不明身份的群体攻击,好几天都心不在焉的。
刚好一点,林孽又跟那已经工作的女人当众接吻,搞得她心都碎了。
食堂吃晚餐的时候,蒋纯给她热了杯牛奶,她没喝,只是反复扒拉餐盘里的土豆块。
蒋纯叹气:你喜欢林孽那就是会被她们攻击啊,谁喜欢林孽不被攻击啊。林孽这种人就跟历史上那些罪该万死的红颜祸水一样,他们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加注在他们身上的万千宠爱。
刘孜惠也叹气:万千宠爱又怎么样,他取一瓢饮,取得也不是我。
不是你,也不是跟你相似的别人,你还不满意啊?是那个比咱们大的女人,其实是一件好事。谁都得不到。
刘孜惠听蒋纯说话,突然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蒋纯跟她说实话:其实不喜欢他的很多,只是你喜欢他,你关注的那些女生也是喜欢他的,所有你觉得喜欢他的很多。你知道佟眠吗?那个家里特别有钱,学习特别好,宽额头,大眼睛,瓜子脸,跟你一样好看,人就不喜欢林孽。
刘孜惠知道她:也许是暗恋林孽呢,我就知道9班那个班长,班会上表演节目的时候跳的曲目是致双木,后来被寝室里的人翻出加密的日记本,写得全是林孽的名字。
蒋纯不反驳了。
无论她从什么角度切入劝说刘孜惠,林孽是校草这件事都不容置疑,再多人不喜欢林孽,也改变不了有太多人喜欢他。
林孽注定要在她们的青春落地生根了。
就是不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刘孜惠要怎么从这段青春记忆里,提取出有价值的东西,变成她成长需要的养分,从而迈向更优秀的行列。
但她一定可以。
*
毕业之前假期少了,好不容易有假,姥姥又要林孽帮她腌制辣黄瓜,等他把黄瓜条晒到天台上,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打开手机,订了最近去合义市的高铁票,澡都没顾上洗,带着一身黄瓜味儿,打车去赶高铁了。
他紧赶慢赶,赶在人下班前,达成了心愿。
返回禄安市的路上,他计算好邢愫的空闲时间,给她发了一张图片,图上是他在高铁站拍得一个广告牌,广告牌上赫然写着:早上的喜鹊是红色的。
他收起手机,看着黄昏中火烧宇宙的壮丽,思念像这一路连绵不绝的山峰一样,翻过一些,还有一些。
他好想她,好想。
*
邢愫离开俄罗斯的时候,博士请她吃了顿晚餐。漫天星辰做衬,晚风海岸相连,甲板上那只蹦蹦跳跳的小狗,脖子上系着一串铃铛,叮铃铃的声响忽而顺着海平面蔓延。
她喝完一杯酒,风正好吹动她的头发。博士知道这是离别饭,但她此刻的漂亮与航行灯如此契合,他真不想破坏这几分钟的浪漫。
也许邢愫就该是属于风的,只是他这棵树恰好枝多叶繁,勾住她衣角,留了她一时三刻。
谈笑介绍他们认识,他没抱有期待,只是尽一个朋友的职责,机场接了邢愫一趟,邢愫太漂亮了,他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对她有了些非分之想。
这些天来,他占据了她空闲的时间,她对他也没有距离感,一切顺利得不真实,但有一点,就是邢愫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真心。
他猜测,她也许被伤多了,已经没心了,但她却总在看过一个人的信息后,冁然一笑。
他知道,他晚了一步。
当谈笑告诉他,邢愫离过婚,并给他推送了她前夫的百度百科,他才知道,不是晚了一步,是晚了半生。
他跟她的前夫很像,她同意跟他吃饭,也许只是像她曾经同意她前夫一样,然而她前夫出局了,他又怎么会存活下来?
他很大方地退出了这场不怀好意的邂逅,给邢愫的空酒杯倒上了一点酒:他是什么样的?
他问得是让邢愫盯着手机笑的那个人。
邢愫放下手机,没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出另一个问题:早上的喜鹊是红色的,这是什么意思?
博士不知道,也许就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才不是他。
邢愫也不知道,所以她在喝了一口酒后,还是给林孽发了一个问号:?
林孽把这张广告牌的第二句话发了过去:早上的喜鹊不是红色的,没有喜鹊是红色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邢愫回:听不懂。
林孽没再回,邢愫连续两次点亮手机屏幕,都再没有他的消息,不知不觉,半杯酒又被她喝光了。
博士没再给她续,他知道她并不是想喝酒,是在打发他没有发来消息的这些无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