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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其中有四十多分钟,邢愫和博士在各自处理各自的事。很糟糕,但所幸这样糟糕的时刻不会再有了
他们应该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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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刷到了林孽的朋友圈,没来由的一句
红色的只是我在想起你时的脸。
她终于知道了那个广告牌是什么意思,假装是不小心地截屏了林孽这条朋友圈,然后用手遮住了微微翘起的嘴角。
其实林孽还有一句话,只是打上又删掉了,他才不给邢愫偷着笑的机会,她想都别想!
但他有把那句发在仅他自己可见的微博上
我从早上开始想你,直到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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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清晨,林孽从家里出发去学校之前,用马克笔在玄关角柜的台历上画了两笔,圈出一个日期,邢愫出差回来的日期。
这一天平平无奇,林孽还是照往常的节奏学习,钻研数学。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时,刚好是太阳挂到头顶上的时候,林孽仰着身子躺在后桌上,脸上盖着书。
阳光从窗户投进,吞没了灰色的身影,吐出一个得天独厚的少年。
钟成蹊风风火火地闯过来,摇醒林孽:醒醒!炸了!奚哆哆出事了,派出所来人了。
林孽躲了躲他的手:滚。
钟成蹊觉得这么大新闻林孽不能不知道,死活把他拉起来:昨晚上奚哆哆没回家,她家里人早上才知道。知道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说是昨晚奚哆哆在圣熙旅馆出事了,那种事,被侵犯了,被发现的时候她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跟死不瞑目似的。
林孽被他搅得困意全无,骂道:滚蛋!
钟成蹊抻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又说:我猜这事得上新闻,就看学校能不能压下来了。
其他感兴趣的围上来:真的假的?奚哆哆?艺体那个吗?
谁干的啊,够他妈缺德的啊。
钟成蹊没听说:警察来那么多,音乐班那边谁都不敢说。
有人接茬:咱们附近不务正业的不老少,圣熙那破旅馆,没入住登记,更别说监控了。就他们那个前台,成天拿个手机聊天,真不见得记得都是谁进门了。
你觉得这是偶然性事件?可我怎么觉得是蓄意呢?说话的人明指郭加航:听说郭子那杂种追她追得紧,会不会是他昏头
钟成蹊也觉得郭加航嫌疑最大:咱们学校也就他认识的那些下九流多。
从后门走过来一个人,反驳他们:别扯淡,郭加航自己那么喜欢奚哆哆,好几年了追都没敢死乞白赖地追,我不信他能干出这种事。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会不会是奚哆哆人前人后不一样啊?
什么意思?
她之前不是跟杨施含一块儿玩儿吗?杨施含什么货色啊,她能乖到哪儿去?搞不好这次是她自己玩儿漏了,紧急推给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然后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卧槽!角度清奇啊!
她胸确实挺大的。
是吧!我早说过这么大,那肯定是捏大的。
开启这话题的人还咯咯笑起来,带着旁边几个闲的没事的也开始笑。确实,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都是可乐的事。
钟成蹊觉得他们聊得有点恶心了,他不觉得开女生这种玩笑是什么好笑的事。
他们嬉皮笑脸,林孽听着很烦,把盖在脸上的书重重拍在桌上,于是课间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几人被他吓了一跳,不自觉收起肩膀,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观察起他的神色。
钟成蹊一副活几把该的姿态看着这几个人,他们的猥琐成功让他对这件事的八卦程度降到了最低值,兴致索然地回了座位。
铃声适时的响起,林孽没发火,几人也松了口气。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老赵来到班上,叫走了林孽。
钟成蹊突然听到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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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在飞机上睡觉,对面貌似来自波兰的男士一直试图跟她说话,她拉上门也挡不住他的热情。
而她又不想直接跟他对话,就很心烦。
她说话方式和口吻太体现她性格了,身边人习惯了,知道她就是这个性格,人看着有一点冷,但心肠的温度适中,别人不这么认为,他们会觉得她在挑衅。
这样的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她让空乘人员帮忙转告,她很累,她要休息,感谢他的热情,但她暂时没有心力结交新的朋友。
波兰男士还算礼貌,之后再没打扰过邢愫。
飞机降落前四十分钟,空乘人员叫醒邢愫,她看了眼时间,洗了把脸,化了一个裸妆,穿上了鞋。
波兰男士托空乘人员递给邢愫一本书,邢愫接过来,翻开书封,看到他写下的几行字。
他说这是他们遇到第三次了,这是缘分,希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