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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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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羡来到了她的生活中,让她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

    梅隐利索地在院里子挖了一个大坑,把四具尸体都给埋了进去,带着一身血污走进小屋,把蒙在被子里的男人挖出来。

    “嗯。”梅隐残酷地轻嗯了一声:“你害怕我了?”

    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在刚才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完成了杀人、毁尸灭迹,收拾包袱等等一些列的事情。

    阿羡知道她行踪诡秘,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仍然十分震惊惶恐。对他而言,杀人是一件天大的事,可好像在梅隐这里不值一提,眼前这个儒雅温和的女人怎么转瞬间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魁?

    她自顾自地收拾起包袱,从床底下翻出藏钱币的盒子,用一张桌布包裹起满满一袋子黄金,带了两件随身衣物,当然还有许多瓶瓶罐罐的药膏。还有,一直以来藏起来不让阿羡看到的,许许多多的暗器和刀斧。这些东西,如果被一个不相干的平民百姓看到,一定发憷极了。

    她曾教他写字,教他念诗,在晴朗的日子陪他在院子里挖蚯蚓,种花,酿酒,诗兴大发时还会一边赏月一边作诗。

    “那你一个人要去哪里?”梅隐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是因为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才不跟着她的。

    听到‘死’字,梅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偶尔等她睡着了,他会去她的床边打量一下。她睡得很浅,呼吸也很浅,像一只惊弓之鸟。等到她开眼后看见是他,才又接着睡。

    阿羡见她神色自若,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惊愕道:“为什么你要杀了她们?四条人命,为了我这样做值得吗?”

    当然,他也曾经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例如她总是昼伏夜出,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从来不带着脏衣服过夜,还有明明文采斐然却不热衷功名利禄,也不向往娶高门贵婿,她这样的相貌和才华随便勾一勾指头便会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倒贴,又怎么会‘沦落’到跟他这样一个卑贱的男伎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呢。

    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对。

    呵,见到此情此景,她有些难过,不知道原因的难过,也许是在阿羡面前一直都表现得过分完美,令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本来面目。她的本来面目,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每天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虽然阿羡很小心,但他担心的事情仍旧发生了。

    阿羡看见她从床底搜出一大袋黄金,又见到她不知从哪个箱子里挖出琳琅的刀片、匕首、毒药、麻绳……然后以极其熟练的手法包好包袱,这才真的信了眼前朝夕相处的温文儒雅的女人真的是杀手。

    现在,也许又要回到疲于奔命的时候了。

    在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醉曲坊又发生了一件事。王姬妲的狗丢了,为了早点找到那条狗,老鸨爹爹只好派人挨家挨户的搜寻,终于还是搜到梅隐住的院子里。

    他抖抖索索地抱紧被子,牙关打颤,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聚到下巴上,现在的他看见梅隐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无情地指出了一个事实:“你是杀手。”是一个陈述句,但他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梅隐回答不是的,否决他的可怕猜想。

    “我会想办法的,你快走吧,如果被他们发现连累了你,我死都不会心安的。”阿羡道。

    “这里不能住了,我们要换一个地方。”

    阿羡破天荒地没有及时回应她的问话。

    这件事来得太巧,却正合梅隐的心意。

    “你想跟我走的话,我们连夜就要出发了。不想跟我走话,自便吧。”梅隐淡淡地道。

    换了是谁都会害怕一个随时可以手起刀落的人吧,阿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她不该对他抱太大的期望。黑暗中呆久了,她已不对人性做任何期待。

    梅隐淡淡地道:“我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每天在你睡觉的时候我都在做。”

    梅隐正要出门,阿羡出门送她,正巧她们已经进了院子。带头的女人认识阿羡,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她们要带走自私逃跑的男伎,而且要求梅隐一起过去配合她们审问。

    “你真的坚持一个人走?”梅隐诧异道。他孤身一个男

的女人,以他看女人的经验,这样的女人往往心里有很多秘密。当然,也有很多痛苦。

    她差一个机会在阿羡面前——杀人。她是个杀手,杀人对她来讲家常便饭,可她从未当着他的面杀过。

    今天,她拿起匕首,一刀封喉。血溅了一地,四具尸首死不瞑目地瞪着大眼睛,歪歪倒倒在院子里,这是梅隐第一次在阿羡面前杀人,他吓得说不出话,抱头缩回屋子里,在床头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你为了救我帮我把那四个人杀掉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这个麻烦,如果没有我你还可以在这里安逸度日。我没有脸再跟着你了,不想再给你添麻烦。”阿羡自卑的劲儿又涌了上来。像他这样到哪里都令人倒霉的累赘,就不该厚着脸皮苟活于人世!早点自己死掉,对所有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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