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动怒,今次也是急了,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许。
“我、我没有……”阿羡无力的辩解着,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他只是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了而已。
梅隐用食指敲了敲椅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哭什么?”
“我……”见无力辩解,阿羡索性跪了下来,给梅隐磕了一个响头道歉:“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是我没用……”
“起来说话。”
“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梅隐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兴许就是给他了。
“再说一遍,起来。”
“不,我……”
“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
“没有。”
“那就起来。”
“是……”
两个人这么一唱一和,气氛突然变得十分怪异。
阿羡乖乖地站了起来,顺从地手握在前方垂下,低着脑袋不敢看梅隐。梅隐安然地坐在他前方的桌子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我有东西要给你。”
“诶?”
梅隐从袖口抽出一把银色镂空雕花匕首,递给阿羡。
“以后都带着它,我要教你怎么用。”
“教我用匕首?”阿羡似乎有些吃惊,他拿着银色镂空雕花匕首端详了半晌,左摸摸右看看,十分好奇。也难怪他如此吃惊,毕竟阿羡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使不动匕首。可为什么梅隐要给一把匕首他呢?
“别问了,照做就是。”梅隐向来废话不多。
她领着阿羡来到后院,风簌簌地吹扑着阿羡粉嫩嫩的脸颊,发丝有一丢凌乱,不过无伤大雅。他好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梅隐,仿佛要把她看个穿似的。
梅隐的身形很好看,她身高很高,身形颀长又纤细,该有的都有,十分有女人味。只见她握住匕首,稳如泰山,耍起来一共八八六十四式,招招露杀机。就连阿羡这个外行都能看得出来,梅隐的武功很高,十分高,比普通意义上的高还要高。他从没见过如此身形飘逸又苍劲有力的武功,像猫的灵巧,又像鹰的利爪,没人能看见她的行踪,但她却能招招见血封喉。
难怪她之前杀掉那四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梅隐的武功实在高出那些人太多太多,说多出一个海洋的跨度也不为过。
“好看。”阿羡也知道梅隐的武功高,可话到嘴边脑子就开始抽风了,他只感觉梅隐十分好看,长得好看,身材好看,武功耍起来好看,哪哪都好看。
“过来。”梅隐冷冷地道。
梅隐的声音像冰块一样突然冻住了阿羡的笑容,他愣了半晌。
“发什么呆,过来。”梅隐又命令了一次。
“啊、啊!是!”
阿羡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从石桌上跳下来走到梅隐身旁。
“这样握刀。”
梅隐把匕首递到阿羡手上,手臂从身后绕到他的前方,一只手重合在他的手背上。
“然后,这样挥出去。”
“啊!”阿羡被这速度给吓到了。
这是人有的速度吗,这分明是魔鬼的速度。魔鬼,不知道为什么阿羡脑海里冒出了这个词。转念一想,他怎么可以形容师父为魔鬼呢,太不应该了!该打,该打!
“嘿——哈——”
“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师父,你继续……”
梅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重新站直,仿佛刚才耍了八八六十四式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梅隐漫不经心地下命令道:“用我刚才的方法和力道,你自己试一遍,练到我认可为止。”
“是……”
阿羡满不情愿的点头,让他这个毫无战斗力的人练习这个,实在太为难了,可是师父的命令又不得不做,真叫他为难。
梅隐让阿羡一个人在院子里练,自己却躲到屋子里乘凉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阿羡终于被喊进去吃饭,他的手臂已酸麻不已,不——是红肿不已。梅隐给他上了点药膏,就没再管了。还说这是习武之人必须经过的,叫他受着。
阿羡不知道梅隐为什么要教他武功,也许是怕他再给人欺负了?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不敢问,只能照做。
醉曲坊那边似乎出了点乱子,已经自顾不暇,并没有顾及这边派出去的四个人没有回去这件事,更没有再派人过来,事情似乎有了变化。
江南多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像一曲如泣如诉哀怨又缠绵的琵琶小调。正如第一天见到阿羡的那天,他躲在她的床下宛若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梅隐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恻隐之心将他救活,也许冥冥中有些东西就已经改变了。
雨还仍旧是那个连闪雷鸣的阵雨,而梅隐的心却没有当初那么平静了。
她自弈时,莞尔偏头扫了一眼,见穿着围裙的阿羡正在学烧饭,他笨拙地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