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而且船中只有这一盆茉莉花却花香满溢,可以说角角落落里都能闻到,现在想来怕是他们闻到的并不只是茉莉花香,更多的是藏匿好的香料味道。
可若是这香料有问题,怎地只有张富恒一人“失态”?这香味如此之广,明明船上的人都闻到这味道,可除去张富恒都毫无反应,难不成这香气还能针对某一个发挥作用吗?
白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向沈鸢提问。
沈鸢笑着解释,“此香乃我调制的合香,其中有一香料名叫詹檐香,燃烧后香似茉莉。”
傅叔惊呼出声,“詹檐香!那、那不是用来……”。
一群人好奇地盯着傅叔,等着下文。
傅叔脸红着支吾道“我曾有个相好在宫中做过女官,她和我说过,宫中许多妃嫔侍、侍寝时会燃用此香。”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香还有催情作用,难怪张富恒会如此“情不自禁”。
沈鸢微微摇摇头,继续解释道“为了让此香味道更近茉莉,我混合了别的香料,功效并没有纯粹的詹檐香那么强,单闻此香者不过会稍许兴奋和易怒。”
“只不过……”沈鸢勾唇,“此香不能遇酒,酒喝地越多,效果越霸道。”
沈鸢这么一说,薛言突然想起如姚二、秦三的行为,看来也不是除了张富恒以外毫无反应,怕是姚二、秦三多少也是受了此香的影响。只是如此一来他又有些混乱了,为何有的人有反应,有的人无反应,而张富恒的反应却是最大的,沈鸢是如何做到如此精确的把控?
白祁也同样提出了类似的疑问,“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我等也饮了酒,但某可以确定,某不曾有过任何兴奋或易怒之感,敢问娘子是如何做到的呢?而且张富恒最后那般,只怕是不止兴奋和易怒来的这么简单吧?”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最初,沈鸢是如何做到在众目睽睽下,不动声色地对张富恒进行精确打击的呢?
薛言目光打量了场内一圈,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
他发现沈鸢当真是从一开始就巧妙地布置了一个局。
沈鸢给张富恒安排的位置临近舷窗,背后就是茉莉花,可以说是香味最浓郁的地方,而他们坐在临近船尾的地方,与花盆摆放的位置相距甚远,沈鸢这么安排无非是保证张富恒是吸入香味最多的那个。可若断定不同人的反应是由吸入香味浓度不同决定的,又有说不过去的地方。
无论沈鸢再怎么让张富恒靠近香源体都不可能保证那香气只钻入张富恒一个人的鼻子中吧,张富恒周围的人可都没有异常,就连同样坐在他身旁的玉晚香也毫无异动。
等等!薛言突然想到了什么。
香,香,玉晚香……
“玉晚香!”薛言猛地抬头看向沈鸢,突然念及玉晚香的名字。沈鸢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三郎果然聪明。”
是了是了,张富恒今晚最与众不同的不就是得了都知娘子相伴吗!谁说这船里只有一种香了,他可还清楚地记得玉晚香身上那股带些清苦味道的香味。玉晚香只有一人,可不就成了决定今晚之事成功与否的关键点吗?
想通了这点,薛言感叹,只怕她今日特意请来玉都知就是为了这一点,可怜那张富恒还为此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就连薛言都忍不住可怜了他一把。
“那玉都知怎么了?”尚未参透其中关窍的晏清等人见自家郎君突然提起那名妓,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玉都知身上的香气也出自你之手吧。”薛言肯定地对沈鸢说道。
沈鸢笑着点点头,“玉姐姐身上的香名叫‘晚香’,是我前些年专门为她所配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香方,唯她一人所有。”
“这两者相克?”尹叔明白过来了。
“此二香若同时吸入一个时辰,便可致幻。”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张富恒最后那场景明显是陷入幻觉了!
“不对啊。”晏清突然反驳,“若真是两香相克引起的,那玉都知她自己怎么没事,而且她最初可是坐在沈鸢旁边的。”这沈鸢离那花的距离可也不远啊。
“笨!”雁六不禁对晏清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是因为有解药啊!”
“我当然知道有解药啊!”晏清不客气地顶嘴,“我问的是他们如何不动声色地在张富恒面前用的解药。”
晏清也没有那么傻,作为整个事件的主犯和帮凶,沈鸢和玉晚香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准备。可重点在于沈鸢的一切安排都是隐秘的,她们想全身而退,必然要在张富恒面前不动声色地用下解药不被察觉。
按理来说宴会上燃用点香料是件常见的事,沈鸢把特制的合香藏于花中,此举似乎有些多余。原因在于张富恒此人也并非无能之人,他打听过张家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便是香料生意,张富恒自身对香料也有些心得,不然那日他和郎君也不会着了道。
沈鸢和张富恒积怨已久,沈鸢对张富恒知之甚深,难道张富恒对沈鸢就一点也不了解吗?先前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