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吐出几个字,“沈鸢,你、你给我等着。”
沈鸢一脸无奈,“张兄你自己喝醉酒掉下水,怎又迁怒到我身上?你今日对我出言不逊我还没计较,倒是又来赖我了。我一没有叫富恒兄你去跳河,二没有那么长的手能把你推下去,富恒兄这怪罪我可担不起。”
忽而,沈鸢也像他之前那般,压低了身子凑到他耳朵边,“我也送给张兄一句忠告,‘最毒妇人心’。不管我来日如何,至少现在喝了一肚子河水的人不是我。”说完立刻站起身来。
“贱人!贱人!”张富恒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掐沈鸢。
沈鸢退后两步,一撩下摆抬腿,动作潇洒流畅,一气呵成,张富恒再次被踹进了河里。“张兄喝的实在太多了,我看还是再醒醒酒吧。”
沈鸢如此大胆的举动让人浑身一抖,张家的小厮们在后面急的团团哭却不敢上前,而其他人这回也不敢轻易下去捞张富恒了。
沈鸢见张富恒扑腾的差不多了,又下令叫人把他捞起来,待他上来喘息一会,又命人把他丢了下去,来回的折腾。
张富恒一个一百八十来斤的大胖子又沾了水,这来回的丢、捞不知道耗了下人们多少体力,这速度上明显的就慢了下来。
“谁干的卖力,娘子我赏他罗一匹,钱两贯。”沈鸢弹了弹指甲里的灰,轻飘飘丢下一句话。那些倦怠的侍从们顿时又像打了鸡血般,动作麻利地抛接。就干这么一晚上,这一年的工钱就到手了,这点重算什么!
不过一刻钟,张富恒就被折腾地连漂浮都漂不动了,沈鸢也终于不再折腾他。张富恒被捞上来后彻底地晕了过去,张家的小厮含着泪迅速地挤到前头照看自家郎君。
沈鸢则潇洒地扭头就走,“打道回府。”
好好地一场宴会最后以这样的闹剧收场,倒是沈鸢没有做绝,让人找了辆车把张富恒送了回去,而且其他人也忙不迭地告辞了。
“今日多谢玉姐姐帮忙。”沈鸢将玉晚香送至马车前,小心地将她搀扶上去。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玉晚香余光间瞥到站在沈鸢身后的薛言,目光一闪。
“不过利润我还是要收一点的。”玉晚香的葱葱玉指勾过沈鸢的脸,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果然,薛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抓住沈鸢的手将她扯了回来。
“怎么了?”沈鸢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身体又不舒服了。
薛言抿紧嘴不说话,与玉晚香对视着,得了玉晚香挑衅的一眼。
啊啊,发现好玩的事了啊。
瞧见薛言神色,玉晚香心情大好地进了车,丢下一句“小没良心的,记得来看我。”
告别了玉晚香,一群人又返回了船舱。宴会虽然结束了,收尾工作还是要做的,这满地狼藉还得收拾,最后整个船舱就剩下沈鸢和薛言的人了。
回想起张富恒今日的狼狈,白祁等人心中暗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娘子好生威武,在下实在敬佩。”白祁拼命努力忍住笑意,对沈鸢拱手叹道。
被解了穴的晏清更是露出自南下来最开怀的笑脸,想起张富恒那狼狈模样心中解气不少,连带看沈鸢都顺眼多了。
沈鸢笑笑,应他这句夸。
她嗅了嗅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吩咐道“小六,把香倒了吧。”
“是。”
只见雁六快速地走到窗边摆着的茉莉花,伸手在花枝里摸了摸,拔出一根细细的空心木管来,随后抬起花盆,在盆底按了按,盆底滚出一个银制镂空小球。
薛言等人不知这花中竟还藏有如此玄机,忍不住好奇凑了过去。晏清拿起小球,觉得那小球还带着淡淡的热度,也不知是不是因放置在茉莉花下,小球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忍不住放在鼻下闻了闻。
“别凑的那么近闻。”沈鸢夺过他手中的小球,微微转动两下,小球一分为二,众人清晰地看到小球中藏有一盂,里面铺满了细小的粉尘。
沈鸢伸手往窗外一倾,那些细小的粉尘便消失在了河水中。
本就在香料上吃过亏的薛言脑中灵光一闪,“这香有问题?”
薛言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慢慢反应过来,开始迅速地回忆今天发生的每个细节。起初他们只当张富恒是醉酒闹事,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张富恒那状态与其说是醉酒,不如说是发疯,嘴中虽大喊着沈鸢的名字却对站在一侧的沈鸢视若无睹,横冲直撞,甚至把别人错认成沈鸢,当场轻薄。一个人醉酒能醉倒如此盲目吗?
众人越想越不对,心中愈发肯定,今晚张富恒的失态一定是沈鸢有意设计的。不过沈鸢是如何动手的,又是何时动手的呢?
薛言盯着那盆花,猜测到“莫非你从一开始就挖好坑等着张富恒跳?”
沈鸢没有回答,只是她那脸上狡黠的笑容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薛言现在回过神来细想,这花从一开始就摆在这舷窗边,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人去动过它,想来香料早就已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