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执念</h1>
夜深,又静谧,祁亦言这是第二次看着病床上的她,脸色憔悴,苍白如纸。不像上次那样,还会故意装睡,躲他。等他揭穿,又无处可逃,只得用被子裹住脑袋,露出一双水眸,无辜的望他。
很是巧合,和上次是同一个房间。可这次,他却只敢靠着窗子而站,连呼吸都屏住了一般,生怕惊动了她,只敢这般离得远远的望着。
陶哓哓病了三天,终于烧退了下来,只是,她依旧半醒半睡,没有真正清醒。
医生说,这是发热退了便没事,但是更严重的是心理上的问题。祁亦言心里很清楚,也知道怎么医治,但他不舍。
一念成执,执念成疯,终究还是画地为牢。
她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很想过去拥抱她,却想到送来医院那天的事。
那天清晨,陶哓哓晕倒在浴室,他送来医院打点滴。陶哓哓很怕打针,当时她嘴里念叨着痛,祁亦言帮她握住手,却发现她抖得越发厉害,禁闭的双眼一直流泪。
医生下不去针,他不肯放手,硬是控着她才打进去。可症状没有好转,她一直在挣扎,一直喊痛,医生看得着急,却怎么都劝不动祁亦言,双方僵持着,直到岑歆听说赶来。
陆衎把他拉开时,陶哓哓瞬间安静了下来,祁亦言第一次觉得,凌迟也不过如此。
从那天以后,他只敢夜晚来,因为这时候相对睡得熟一些。只是梦中的眼泪还没有断过,每次看着这画面,就如同利刃一把把扎到他心上。
陆衎说:“你终于如愿,她不会再离开,只是,你也永远的失去她了。”
她安静的躺着,只是感觉到他的存在便会控制不住的发怵。呵,真的合了他的意,她不会走了。
短短几个月,那个会闹会笑,看似胆小像个小怂包,却在感情的事情又比谁都勇敢。那个会说不管他什么模样都会喜欢他的陶哓哓。
真的不再了。
那一晚,她是抱着什么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这几天下来,他反复想起,却又不敢细想。
明知答案,却不愿面对,明知是错,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了,他依旧不悔改。
哓哓,你是真的害怕了吧?祁亦言没办法再开口问了,只要她活着便好。
他眸光盯着熟睡的人儿,手紧紧握住,指甲割得手心生疼。她就像握在手心的流沙,却紧流失得越快,可就是不甘。
背后是墨色的天空,初春的寒气一阵阵打来,沾染在后背上。室内灯光温暖,面前是一步之遥的光芒,却怎么都迈不开步伐。
进退两难,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岑歆推开门就看到窗口那一尊佛像。她习惯了一般,在看到桌子上摆凉了的饭菜,轻声叹息。
陆衎紧跟着上来,看到陶哓哓依旧躺着,而某人也没比床上的人好哪里去,冷嘲道:“哟,还活着呢?绝食?”
祁亦言冷瞥了他一眼,走到岑歆面前说:“帮我照顾好她。”
岑歆从口袋里拿出东西,一边说“当然会,其实哓哓看起来和谁都好,但是亲近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
是啊,她身边的人,被他都弄走了,岑歆如果不是有陆衎护着,大概也不再了。
他欲言又止,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祁亦言怔在原地,直到看到她转动眼珠。
他刚靠近床边,撞到一旁陆衎,因为长期的熬着,差点跌倒。可是,陶哓哓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祁亦言时,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她手缩在被子里,握成团,抓着床单。祁亦言咬住后槽牙,在他还未开口说话之前,陶哓哓没有一点感情的看着他说:“我吃不下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累了。”
祁亦言觉得眼睛酸涩,起身拍拍衣服,又像往常那样冷清,说:“好好养病。”
陶哓哓转身,泪水滑落在枕头,陆衎看得不忍,把祁亦言拖出了房间。
岑歆隔了一会,用小碗舀出一碗粥凉着,坐到床边,小声说:“他走了,哓哓,有什么话……”
陶哓哓擦擦眼泪,在她的搀扶下坐起来,说:“岑歆,我……”
“我知道,多少吃点吧,你可不是会为了和他人堵死就不吃东西的人。”
陶哓哓可能真的饿了,但是随便吃了几口,又咽不下去。她放下碗,看出岑歆的担心,还开玩笑说:“岑歆,这粥不是你煮的吧?”
岑歆收拾碗筷,说:“外面买的,之前你不是吃过,几次叫嚷着要去吗?怎么又只吃这点。”
陶哓哓没说话。
“哓哓,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治疗我的医生吗?要不要明天去看看。”陶哓哓的改变,她是看在眼里的。
“岑歆,可以帮我个忙吗?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说服陆警官就可以了。”
岑歆动作一顿,垂眸,隐去面上的表情,问:“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可以理解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