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日的邸报。青黛将下面送来的邸抄放于案前,退在一侧。
姜修若将折页打开,极快的阅过,未曾看到什么要紧的东西。还不如那人送来的信笺字多,不过想到无事便是安稳,渐渐松下心。眸光扫到一旁放置的绢帛,脸上不由的带出笑来。
看来,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否则,也不会有闲暇还画出一副仕女图过来。
画卷不大,也就宽约五六寸,不过一尺长短。女子的眉眼唇色被他细细描绘,连眼帘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见。倒是从来不知,他还善于此道。
她将画卷缓缓收起,面上笑容渐消,去唤秋燕和顾谅过来。
诺。
颜娜朵黑着脸从宴席上退下,也没管衣裙的污浊,带着人疾步回了宫殿。刚一进殿,就让人合上殿门,冷声说道,如何?
王后放心,都已安排妥当。
好。颜后闻讯大喜,唇角勾起Yin毒的冷笑。突哈格已经老了,如今竟然将王族的兵马交于那个贱奴犍徳率领,让他与巴律南下共阻魏人。他自己却在宫中大办宫宴,就为庆贺那个贱人肚子的孩子。
呵,她冷眼讽笑。既然如此,也别怪她下手无情。到时候把那个女人给本宫杀了,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本宫绞干净了。
诺。身旁的心腹俯身捶胸,没让她看到眼中的惊诧。
刺勒倒是个好的,人高体壮,那物件也伺候的她舒畅满意。只是可惜,她现在不想再当什么王后。只得对不住他了,待额尔罗上位,她成了圣母王太后,必会将他留在身边继续陪伴。
让人盯好了,一旦图梵离开王城,立刻动手。
诺。
北漠的秋天,白日里热的要死人,夜里却又凉的让人发毛。
康达拉感觉自己还没怎么阖眼,就突然被人叫醒,来人的声音又急又慌,几个踉跄奔到他的床前,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康达拉厉声呵斥,人跟着从床上坐起。入目便见窗外喧嚣的吵闹,透亮的火把在空中来回盘旋。他一个健步下了地,疑惑挑眉,外面出了何事?
亲兵见了他才恢复冷静,这会被他问起,脸上又跟着急了色。快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右贤王夜里突然带着兵马出了城。本来他们动作也不重,可不知怎的,被魏军料到,两军在北门激战,死伤无数。
康达拉这会已穿好盔甲,拿了兵器,跟着问道,右贤王人呢,可看见二殿下和七殿下了?
亲兵随他快步朝外走去,将知道的消息全部脱出。右贤王带着人马往王城的方向去了,二殿下与他同随。至于七殿下,我们没看到人。将军,眼下魏军快要攻破城门,我们该如何是好?方才大家清点了一下,城里的兵马只剩下不到五万,而且...都是我们羊部的人马。
什么?康达拉闻言惊目,身体险些摔在地上。怎么可能,出王城之时还是三十万大军,为何如今会变的如此。他忽然想到自从来到此地之后,巴律突然患病,二殿下刺勒态度模糊,七殿下犍徳懦弱无主。王城,难道他们是想...
将军...外面的疾呼接踵而来,城门守不住了...
康达拉将铁钺撑在地上直起身,环视周围一众望向他的殷切双眼。沉声下令,退守南阳城,走。
诺。
杀...
冲出去...
激烈的拼杀声音在黑夜中持续不停的响起,兵器不断的击打上盾牌。没过半刻,手持铁盾的士兵就被砍到,歪斜倒地,身体的血迹还未喷完,尸体就被无数的脚步踏过,顷刻间再也看不出一丝人样。
卫泰和机械的挥动着手臂,早已不知今晚杀了多少人,浑身上下全是血腥的臭味。他们已连追巴律三十多里,将其数次包围又被他几次逃脱。其人不愧是北漠右贤王,凶猛悍勇如当世张飞。祖父几次和人拼杀,都险险避过对方的方戟,其人更是余力犹存。
眼看对方的大军又要逃脱,不料一阵激狂的马蹄声响汹涌而至。如狂风肆虐,黑影如鬼魅,半月形的弯刀挥舞之间,马蹄斩落,头颅飞扬。霎那间就将巴律所剩的八万大军分割成数段,也打破了魏军的阵型。
卫进忠见此立刻下令变动阵型将数截的敌军分开合围歼灭,而对方也不慢,转瞬间,巴律就已看到破绽,如猛虎下山,直贯而入,没半刻就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卫泰和还没来得及高兴和气恼,就见那数千黑衣轻骑跟着就消失在眼前,似是从未出现过。
待北漠所有的残余大军被绞杀完毕,他才驱马行至卫进忠身前,心中犯疑,祖父,方才那些是什么人?为何下令我们不再追击?
是玄翎骑,只听圣令,由陛下养在西悦。既然圣人让他们出来,就表示前方交给他们。
西悦?卫泰和张嘴略惊。西悦国当年不是进犯西州,和大魏不和。况且那里年年战乱不休。陛下如何会...他想到这猛然醒悟,难以置信的朝卫进忠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