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完的话消失在图梵Yin冷的眼神中,随即汗如雨下,跪卧在地,诚声说道,属下食言,请殿下降罪。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让人觉得仿佛置身室外,白雪飘零,寒颤不止。直到许久,才听到男人平稳的嗓音冷冷落下,带着刺骨的凉意,别让我再听到一次。起来。
诺恽承息战战兢兢的爬起,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平缓呼吸。如今棋子尽毁,如何能将《医华》拿回。是不是要再派些人过去?
可眼下这会要想潜入大魏,只怕难比登天。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殿下的安危来的重要。
图梵知晓他在想些什么,出言打断他的谋思。不必多忧,此事不急。
殿下...
并非诸子尽灭。图梵摇晃着下人重新泡制的茶水,淡然勾唇。我在船上接到瑶光传信,她因其他缘由躲过一劫。时机到了,她自会带她过来见我。
他说过的,他们还会再见。
属下愚钝,不知殿下所谓的时机是?恽承息虽心中大喜,却也难免疑窦。何况涉及殿下性命,不禁继续追问。
待北漠和大魏重燃硝烟之时,就是遣人入大魏良机,到时必定能万无一失。况且我已亲自试探过了,大魏皇帝的确是柄锋利的钢刀,用他来铲除对手最为合适不过。他故意让人将海城空虚的消息透露给好大喜功的济城守将巴战,意在试试魏军的能力和削掉老二的半条胳膊。如今看来,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至于计杀魏帝之事,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可若并未起到奇效,也不妨他真正意图。
倒是她,他眸色微暗。的确是出乎他的预料。
殿下不再反对南侵?恽承息闻言,吃惊的张嘴。
图梵将茶瓮扔回桌上,扬声冷笑,既然有人做刀,何须自己动手。
可殿下...如此下来,北漠必会伤筋动骨,怕是以后再难与他国抗衡。
承息,伤亡过后才是安宁。图梵见他如此忧愁,遥望着室外飘飘洒洒的雪花,冷血无情的说道,我要的北漠,是我图梵一人的王城。况且,你别忘记还有北边。
恽承息豁然惊醒,明白当初殿下指给他的舆图位置,以及那本被皇族秘藏的《列州志》。北漠之北,地广人稀,那里...
瞬间,他凝神肃穆,眸眼激动的恭顺俯身,承息遵命。
夫人,有圣旨到。
姜修若刚用过朝食不久,就有仆从急匆匆来报。她忙让人伺候着换了整洁的衣物,领着人出了紫华院。
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一男子,其人身形壮硕,发丝灰白,面容粗略看来敦厚,只是眼角却流露出不同于外形的Jing明。见到她时,态度谦卑恭敬,行礼后急声说道,夫人,侯爷因用了药眼下还在晕睡。东院的大夫人老奴也让人去请了,可下面的人回报说大夫人得了恶疾,无法起身。您看这...
她的眸光在对方躬身之时将人细细打量,唇角冷峭,声音不疾不徐,辛苦宁管家。香案可已布好?前来宣旨的是宫中哪位内侍?可有说旨意是宣给何人?
都已准备妥当。来的是陛下的贴身总管安内侍,老奴已让人奉了茶。听安内侍旁边跟着的人说旨意是宣给夫人您的。宁德跟着她一路往前厅而去,边走边把方才打听的禀告给她。
嗯。姜修若轻缓应道。既然如此,我代侯爷和大嫂去向安内侍告罪便是。
只得劳烦夫人。宁德感激涕淋的回道。
不到片刻,一行人便到了前厅。安硕见到来人,目光顿喜,本就和善的脸上更是满布霞光。见夫人给他见礼,向他告罪并说了侯府的突发状况。他不由的额眉直跳,心中忙想,夫人呢,要是陛下知道您向我请罪。他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慌神间见一簇淡淡的眸光轻扫而过,急忙咳嗽两声,不喜不怒的说道。陛下早有口谕念其永安侯一脉忠勇恭顺且今日旨意是宣给永和郡夫人,就暂且不予追究侯府怠慢之罪。若再有下次...
哼众人听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傲慢的冷嘲,如临深渊的跪在地上,听他缓缓的打开玉轴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和郡夫人姜氏果敢英勇,巾帼...擒获逆党...特加封其为一品魏国夫人。钦此
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
姜修若双手高举从安硕手中接过圣旨,正欲抽身,耳边听到一道细细的敲击声响。她面色未变,领着众人站起身,迎上安硕带笑的圆脸。
恭喜魏国夫人。这是您的诰命冠服,还请您更换冠服后随微臣前去宫中谢恩。安硕笑呵呵的指着旁侧内侍手中端着的托盘。眼中眸光流转,嘴里不忘说道,安太妃听了此事后也是极为的高兴,托人让老奴转告您一声。待您谢完恩后,不必急着赶回侯府,她对您甚是想念,怕是要留您小住一段时日。
臣妇知道了,劳您稍后。姜修若抿唇颔首,命宁德小心招待。她带着人回了紫华院。
一进门,她便从广丹手中拿过圣旨,不到三尺长的七色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