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瘦了许多,是修若无能。她顺着力道在床榻旁的锦凳上落座,满脸懊悔的致歉。
没等她多说两句,就听郁俊诚诚恳的说道,哎,不关你的事。你刚走了没几天,我就听赵太医说起,他言游闻早已离世,夫人怕是受人蒙骗。我本让人去追你回来,却没想到,下面的人竟然走错了官道,与你们背道而驰。害得你奔波了如此之久,人也消瘦不少。是为夫让你受苦了。
是他。姜修若心中划过一道暖意,面色未变,唇角微翘。侯爷不必如此自责。况且修若此次离京也并非全无收获。我让人在南郡收集了很多的药材,还请当地有名的一位大夫开了一个方子。此方对止痛破有奇效。侯爷可要试上一试?
当真?郁俊诚听闻后喜出望外。他近日被断骨敷药折磨的痛不欲生,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睡上一觉。
姜修若命人取药,不过待给他之时,脸上又略微出现了一些迟疑。侯爷,此药略微有少许的不妥。待斟酌之后,再用不迟。
她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忧愁叹道,那人说此药服用之后,因良药甚佳,病人昏睡的时日也会增长。他原本是好意,但又怕贵人事多,所以提醒尊贵之人服用之时望慎。不如先让下面的人试过再...
哈哈...他还当是何事。郁俊诚大笑出声,截断她的话。难得见爱妻有怯弱之时,心中更是难得的舒畅,拍着她的手背劝慰对方,我患病之事,早已向陛下禀明,如今不必去府衙。府内眼下又有夫人Cao持,有何事需要我Cao心。只是我养病的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都是修若应该做的。姜修若垂眸,看着对方服完药,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秋燕跟着夫人一路从永安堂出来,走至快到紫华院门口时。她忍不住的上前求问,夫人,既然眼下已有证据,为何不直接将事情公之于众,大白天下,还如此迂回折腾?
狭长的眼尾高高翘起,眸光似冰如剑,还未等姜修若说话,她便咚的一声跪在地下,没敢扬头。
秋燕知错,请夫人息怒。
许久之后,才听上方传来夫人平淡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嘲弄。世人总言若自己未能如何,必下地狱。可地下真的有阎罗王的存在吗?如真有,那为何世间的冤魂如此之多。你说呢?
这...秋燕顿涩,转而眸光一狠,咬牙说道,奴婢不信。
姜修若闻言勾唇冷笑,既然如此,为何不自己动手让他们好好体会一番什么是痛苦折磨。如今郁俊诚服药后会长时间昏睡,不是更好让你为所欲为?况且,你难道不想亲口问上一问卫国公,他心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女儿所蒙受的冤屈,对不对得起你家早逝的县主?
可卫国公不是在...秋燕陡然抬头,震惊的朝她望去,脸上一片讶然。随后在那双清透的眸子中镇定下来,悲泣恨道,奴婢想。
姜修若让她起身,并唤玉竹把郁俊诚的药方交给她。去把庄曼兰的事情查清楚。
诺。
王妃,殿下回来了。
什么?梳着发髻的女子闻声抬头,神色又惊又喜。两缕青丝从旁边跳动着垂落下来,摇曳轻扬。她猛的站起身,胸前垂挂的皮绳跟着高高跳起,露出半掩的齿骨。
王妃,殿下是领着一名女子回的府,看样子还是魏女,长的娇美多姿。侍女忧心忡忡的小声提醒。
伏南音闻此,心中虽难免一丝痛楚,不过面色未失。镇定回道,殿下自有他的主张。随我过去。
诺。
她带着婢女走到前厅,远远便瞧见坐在主位上的那位俊逸男子。面色发白,身形孱弱,可那通身的温润气质依旧不改。是他,回来了。
见过王妃。旁边的侍从朝她见礼。
她端庄的颔首回应,脚下步子不停,愈到后面反倒加快,几步间便走到他的身前。南音见过殿下。
图梵轻轻扬眉,抬手让她到旁侧坐下,温声回道,近段时日辛苦你了。
南音分内之事。她高高扬唇,脸上浮起大大的笑容,随后又觉不够庄重,慢慢的向下压了压。殿下一路辛劳,身体可好?
嗯,尚好。他说完咳嗽不断,白皙的面容在灰色的狐裘下越显瘦削。接过她捧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缓缓出声,那位是我为父王请回来的医女,乃医圣游闻义女,医术非凡。你带她下去好生照顾。待我见过父王之后,再陪你前去左贤王府见阿翁。
诺。伏南音掩下眸中喜悦,满含担忧的朝他望来。不过也知他怕是还有诸多要事需忙。便依言的带着贵客退了下去。
直到她走远,图梵才垂下肩膀,卧回椅子里面。随即一口鲜血吐在茶瓮之中,脸色是难掩的灰败。
殿下,你的身子...臣下恽承息提心吊胆的开口,那毒是不是已经...
不必担心。图梵漫不经心的从衣袖中掏出帕子拭去嘴角的血痕,眼眸倒是意外的晶亮。朝中局势如何?
大王染病。左贤王年岁大了,怕是...如今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