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之七 雖生猶死</h1>
這一天,剛走下公車就能感受到夏天滿溢的熱誠,沒有風吹拂而來,只有熱氣充滿大街小巷。
第一顆汗冒出後,汗水有如雨後春荀般狂瀉全身,我走向便利商店的同時,不停拭去額上的熱汗,緊握的手帕早已溼透,心裡則不斷掙扎是否要打開肩包裡的小傘遮陽。
瞬間,豆大的雨珠無預警地砸在鼻尖,碎裂成清涼和水氣。
我昂起頭,想看清楚是雨還是冷氣水滴時,數不清的雨珠覆蓋整個天空,從天而降,嘩啦一聲全打了下來!
我不急不徐,打開傘後快步向前,心裡只想早點躲進上班的便利商店裡。
我想起天氣預報在昨日晚間新聞自信滿滿的說了,台灣遠方形成一個強烈颱風,因路徑無法判定,極有可能朝台灣東部襲來。
即使擦肩而過,也會帶來數日雨勢。
我並不討厭下雨,也沒特別喜愛晴天。
朋友們總以為我叫天晴,就應該熱愛晴空萬里的天氣。
我不懂這是什麼邏輯,但也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去爭辯什麼。
萬物有它自然循環的規律和法則,身為大自然一份子的我們,就要去適應大自然。
陰天打雷、晴天烈日、狂風暴雨、寒霜冰雪,用心去感受,就能理解大自然變化的原由和樂趣所在。
就像我們不應該違抗生與死。
生命從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死亡的結局。
但世人對死亡存有太多、太多的誤解了。
人們總是將死亡和可怕劃上等號,把死亡歸類在懲罰、罪惡、黑暗和悲苦。
因為死亡被描繪的極度恐怖,所以人們逃避死亡、唾棄死亡、甚至妄想背棄死亡。
妄想rou體永生之道。
這是多麼大的錯誤,我知道,可惜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並不瞭解。
唯極少數人滲透了死亡的真諦,和我一樣愛上死亡。
更甚者,他們創造死亡。
我想起了國、高中時,每次待在圖書館,同學們不是在冷氣的呵護下打著瞌睡,就是翻閱chao流雜誌、時下流行的小說,談論著明星八卦和情竇初開的話題。
而我則躲在晦暗、塵埃聚集的冷門書區,避開同學們的目光,獨自一人飽覽殘酷的書籍。
舉凡各國著名的殺人者,其令人髮指的罪行,都有小說和圖文書的出版,還有真實存活在歷史洪流裡的國內、外酷刑,知名的犯罪懸案等等。
每一張照片裡,不論殺人者或屍體、殘肢,都帶有濃厚至極的死亡意味。
各式各樣的死衍生出奧妙感受,強烈吸引著我,令我目不轉睛。
文字所描述的殺人情節,被害者的恐懼、害怕、傷痛,每一幕都在我天馬行空的腦海中激烈上演。
有時候,我盯著殘破不堪的屍體圖片,用手指不經意地滑過嘴邊,我竟然發自內心的笑著,而書裡不斷重覆勾勒出的可怕氛圍,就像一道豐盛料理擺在眼前,等待我用雙眼飽餐一頓。
如此異於常人的嗜好,在完美的偽裝下,直到現在大學四年級仍然沒有任何人發覺。
就連好友瑪麗也不知道。
雖然好友之間不應該隱藏秘密,我仍不打算告訴她,畢竟瑪麗是個熱衷愛情的傻瓜,除了男友外其他的事根本就不重要。
她還曾在上課時,挽著我的手說:「小晴妳呀,是我生命中最最最重要的人裡面,排第二名喔!」
「真的嗎?」我瞇起雙眼,裝飾出一臉興奮的聆聽臉龐,「我好開心喔瑪麗,那,第一名是誰呢?」
「嘿嘿,」瑪麗俏皮地吐出舌頭,臉頰因害羞而泛紅,「當然是我現任男友啊!」
我打從心底替瑪麗感到欣慰,能將心裡重視之物分享給大家知道,想必瑪麗是幸福的。
看著瑪麗不停訴說著其倆人世界的大小事情,或許,她已經追逐到屬於她個人的夢想了吧。
成為一對開心的戀人,然後步入禮堂,透過結婚組成幸福的家庭。
那我從小到大不斷編織的夢想呢?
我厭倦了在寒冰孤寂的湖上漫無目的走著。
更厭倦了在死寂之海上隨波逐流,毫無意義的活著。
我想要一口氣縮短空虛的生命路程,伸出手觸摸到死亡的核心。
為了實踐它,我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我要讓嚮往已久的死亡成真。
用自已的生命去擁抱真正的死亡。
但絕不是自殺。
自我殘害的行為意即藐視神聖的死亡,和逃避人生終點的做法一樣愚蠢。
遺憾的是,完成死亡的儀式必須要有另一個人的幫助才行。
這個人得不受道德約束,在殺人的同時不會感到害怕或遲疑,更不會有罪惡感殘留心中,否則將玷污美麗的死亡,讓儀式變得不夠完美。
他必須以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