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嘴里的老字很快刺痛了严撷之的神经,可是他已经很早就不是耐不住脾气的年轻人了,于是并没有在意他的挑衅,直接靠在身后存放刑具的柜子边缘,淡淡的问:“我们认识?我的意思是,海上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沈白眸光略过他的肩膀,看了看房角角落里的一抹银光,笑笑说:“没,就是记得你的档案上写着,你曾经在柏林军事院校任职。”
严撷之下意识的侧目,状似给他再次倒水的功夫余光睨了一眼天花板的角落,果然有一只正在工作的监控摄像头。
他转过神气息严肃的将水递给沈白,沈白挑了挑眉接过来,两个男人手指相触,沈白很快呲了呲牙,但是又硬生生的压下去,皮笑rou不笑的道谢。
两人一个来回,已经达成了某些共识。
严撷之步步逼问,沈白答得驴头不对马嘴,半小时过后,严撷之看着墙上的时钟轻声在一旁的桌子上叩了两下,沈白眸光邹然缩紧,那神情他熟悉的很。
是严撷之急不可耐实施什么计划的样子,在他得知他们婚讯那天的课堂上,他也是这样状似心不在焉却焦虑的叩了两下桌角。
很快,严撷之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皱,就要往外走,沈白却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严撷之!”他嗓子仿佛堵了几顿棉花。
严撷之回头,侧脸显得老成又Jing明,镜片下的目光沈白看不大清楚。
他很想说不要,不要带她走,告诉我你把她藏在哪儿了。求求你的字眼已经压在了舌头下面,稍微放松一点儿神经就会脱口而出。
可是他能做的不过是拖延一点儿时间,如果让德军真的将桃嫣完好无损的带到这里来,他一个阶下囚,又能做什么?那恐怖的孤儿院又会对桃嫣做些什么,他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不敢想象。
他很质疑他的父亲再次会将他救出去,连带一个在英方看来一文不值的女人。
沈白的喉结攒动,末了眼里的微光熄灭了,他点点头,随后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来,“注意安全。”他说,像是诀别也像是祝福。
严撷之匆匆离开研究所,心里止不住的烦躁起来,莫名的恐惧让他眸光发颤,怕什么呢?怕桃嫣知道了真想,还是怕过往的事情会追着她和桃嫣像是一辈子甩不掉的梦魇?
他甩了甩头,很快驱逐了脑子里消极的想法,此时此刻,他需要的是冷静,不是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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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一家花店门口,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叫店主包了一捧火红的玫瑰,随后驱车赶往蕾娅所在的医院。
脚步轻快的上了三楼的住院部,他对着洗手间内的镜子扯了扯嘴角,找到一个合适的笑容,随后轻轻敲开了蕾娅的房门。
蕾娅这几天过的很不好,心里满是对严撷之的思念,本来以为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但是让人惊喜的是,他竟然在此刻举着一束是爱的玫瑰来求和。
蕾娅毕竟年纪小大概心智不大成熟,何况又眷恋的深,很快醉倒在严撷之的柔情蜜意下,几乎要被他眸中的温柔融化了一颗少女心。
她一面嗅着手里的花香,一面抬起脸来轻声说:“我知道,男人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勃起的,我咨询了一些我已经结婚的朋友。”说着她面色有些娇羞的红起来,非常善解人意的又移开了目光。
“也许,也许以后我们再试一试,就会好了。”
“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在床上什么样子,我会改会学。”
严撷之笑着点点头,心知肚明自己喜欢的样子大概任何女人都学不来,因为那种样子深深的刻在他的骨髓里,是名叫桃嫣的样子。
可他不能说什么拒绝的话。
端着茶杯走到窗边,看了看下面把手的几个士兵,随后又踱步回来主动将下茶杯,腾出一只手放在蕾娅的肩膀上,在她的颈子上摩挲了几下,温声道:“在医院呆的是不是都快发霉了?不如今晚我们出去透透气,去一趟乡下的玛丽的家里散心。”
说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嘴角勾起一点沧桑的笑纹,是蕾娅喜欢的纹路。
蕾娅惊喜的厉害,本来就低沉的心一下子被抛向了空中,她嬉笑着一把抱住严撷之的腰,用脸蹭了蹭他的大腿,细声说:“好,你说什么都好。”
严撷之带着蕾娅回到住所的时候,管家和女佣们都吓了一跳,他并不在意很快叫他们拎出来自己吩咐的行李,之后拉着蕾娅的手重新回到司令的家里去取一些蕾娅的日用品。
司令正在家休养生息,一面举着电话聚Jing会神的听着密谈的来报,审讯室的录像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今早严撷之去过郊区的报告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养母家?这么简单?
他几乎不敢相信严撷之会将桃嫣藏在这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正陷入一片沉思时,下属来报,小姐和她的未婚夫回来了。
司令惊得连忙挂掉了电话,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是在自己的房子,有什么好怕,再说严撷之分明有可能背叛他和他的女儿,偷偷调查他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