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般击打在这个瘦弱的姑娘身上。
“舅舅,舅舅求求你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方蕴凝努力地团起身体,护住脆弱的头部和腹部,哭喊着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打累了,钱大百才停下动作,最后踹了一下方蕴凝,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指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凶道:“给我把这些碎玻璃扫干净了,然后洗衣服去!”
方蕴凝吃力地撑起身子,胡乱抹了把泪,唯唯诺诺地点头,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去取扫帚簸箕。
“灾星!”钱大百啐了一声,长期被酒Jing腐蚀的身体稍微动几下就会感到疲惫不堪,他挪回沙发上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
初秋的清晨,阳光和煦,微风阵阵,温度适宜,安静祥和。
华市高中高一十班班主任卞蝉玉正在晨读之前例行点名。
“方蕴凝。”没有回应,她又重复了一遍:“方蕴凝?”
“老师,方蕴凝今天没来。”底下有学生报告。
又旷课了?卞蝉玉蹙眉,这才开学一周,这孩子已经旷课两天了,今天要是再不来,放学之后真该去趟她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办公室,卞蝉玉找出方蕴凝的入学资料,监护人一栏赫然写着舅舅。
“父母意外双亡么……”自言自语般念了一一句,她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继续看下去……
放学后卞蝉玉根据资料上的地址来到方蕴凝家,这是个地理位置和环境都挺不错的小区,看来她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家境应该还蛮殷实。
以为是舅舅回来了的方蕴凝在听见门铃响后迅速打开了门,却看见卞蝉玉站在门口,一脸错愕:“卞,卞老师,您怎么来了?”
“如果你不旷课的话我就不会来了。”卞蝉玉有些生气,但当她看见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孩肿起的嘴角时,瞬间忘了来这的主要目的,她盯着方蕴凝的脸,讶异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方蕴凝迅速底下脑袋,语速飞快道:“没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明天我会去学校,我旷课的事要写检讨还是要处分我都接受。”说着就要关门。
卞蝉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却听见方蕴凝痛呼一声,吓得她立马就松开了手,但下一秒她就挤进门内,抓住方蕴凝的手,撸起袖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青紫。
“你这胳膊又是怎么回事?”卞蝉玉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向下又看见她那双昨天被碎玻璃划伤的脚,心里顿时了然。
“你舅舅虐待你是不是?”卞蝉玉问。
“没,没有。”方蕴凝迅速抽回手,“是我自己不小心。”
卞蝉玉蹙了蹙眉,面前的孩子在说谎,这些青紫的位置怎么可能是自己撞出来的。
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一场事故夺走了她孩子和丈夫的生命,如果她的孩子能平安长大,现在也是该上高中的年纪了,体内复苏的母性和教师的职责让她再次拉住方蕴凝:“走,去医院。”
一听见医院两个字方蕴凝立马排斥地挣扎起来:“我不去医院!”
“你伤成这样,不去医院检查一下怎么行。”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女,虽然瘦弱,但挣扎起来力气也不小,让她拉的有些吃力。
“我说了我没事,我不去医院!”方蕴凝拒绝到,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如果你现在不和我去医院,我就在你家一直等到你舅舅回来,让他和我一起送你去。”卞蝉玉松开她,板着脸说。
听见卞蝉玉搬出了自己的舅舅,方蕴凝的身体一僵,语调都带上了哭腔:“我和你去,卞老师求你别告诉我舅舅。”
卞蝉玉点头,出小区后带着方蕴凝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
袁梓榆此刻正和小扫走在医院大门前,今天接了个小委托,正好就在晏珩住的医院附近,处理完之后发现时间还早,小扫就提议顺道过来看看他。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瘦高的中年妇女和一个驼着背,看起来十分自卑又有些神经质的少女。
当她们经过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怨念。
小扫拉了拉他的袖子:“先生,那个女孩……”
袁梓榆拍拍他的手,然后走到卞蝉玉面前,扫了眼跟在她身后的方蕴凝,少女的后背立马像被毒蝎蛰了下般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往卞蝉玉背后缩了缩,以躲避他的视线。
袁梓榆并未追着她不放,他收回视线,递给卞蝉玉一张事务所的名片:“我是驱魔师,如果最近遇到什么灵异事件,请和我联系。”
卞蝉玉看着面前这个俊秀的青年,总觉得此情此景就像是一个拙劣的诈骗现场。
虽然想说自己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可是青年身上仿佛有种让她无法拒绝的气场,尤其是当他那双勾人的凤眼落在自己身上时,心脏猛地一紧,就像突然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