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孟:“”
眼见着火山就要炸了,熊槿儿连忙过去拉住哥哥的手,说:“哥,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就把嫂子带回家吧,干脆一做到底,把人娶进门,从此不纠结可好?”
熊孟虽是生气,但是也不是以前那种狂躁,他仔细想想觉得熊槿儿说的有道理,反正马甲都掉了,不如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认了,再把人哄好了娶回家,从此也不用费心隐瞒了,是挺好。
于是他抱起甄恬,熊小柔和熊槿儿在后面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陈经达赶着马车一直在外面等着呢,屋顶上的暗卫一溜烟跟着飞回了大将军府。
甄恬又来到了熊孟的卧室,与上次不同的是,卧室里不知被什么人重新布置过,被褥床帐子全都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床前矮桌上摆上了Jing致的花瓶,里面全是盛放的月季。
屋子里一扫Yin霾,被用清甜的香熏过,干净又明媚,如此这般连很久不在家住的熊孟都吓了一跳,更别说是刚受了刺激悠悠转醒的甄恬了。
甄恬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熊孟、熊小柔、熊槿儿还有老夫人一个不落,整整齐齐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差点没吓得再一次晕过去。
不过这么一晕,他情绪倒是稳定了一点,熊孟把他扶起来靠床坐着,静静等他发话。
甄恬把逃婚的事情,装家奴的事情弄清楚了,问到两个姑娘的事情之时,两姑娘却怎么都不肯把话说清楚,支支吾吾,隻说是恶作剧。
甄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熊孟一个劲地保证两个姐妹只是喜欢捉弄人,甄恬便也没有再多想,重新把心思放在了逃婚的事情上,一轮轮用纠结碾压自己的心臟。
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两姐妹走了,给熊孟和甄恬留下私人空间,只是这母女三人前脚出了门,后脚就出现在了窗户外面,齐齐蹲了一排,闭气凝神听八卦。
屋子里。
甄恬很不好意思,熊孟很忐忑,两个人像是头次相亲的小年轻,各自拘谨地捏着衣服角,过了许久,外面三个女人腿都要麻了,他俩才异口同声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
说完两人一愣,又齐齐羞红了脸低下头,甄恬声音小得像蚊子:“你对不起什么呀?”
熊孟低着头:“我不该瞒着你,我娘从小就教我谈恋爱要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我却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好。”
甄恬脸蛋红红:“说起来事情还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骗婚逃婚,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熊孟咧嘴笑:“也怪我那时候傻乎乎的,分不清男女,把你当做小姑娘了,不过你那时候确实很好看当然你现在也很好看,模样都没怎么变,我才会一眼认出你来。”
甄恬腼腆笑笑,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那敢情好。”熊孟挪动屁股,坐到甄恬身边,一手把甄恬揽入怀中,小少年低声惊呼一句“你干嘛呀~”熊孟就在窗纸上看到了三个骤然升起又迅速退却的人头剪影。
熊孟对家里的女人们十分无语,只能认命,搂着甄恬,思绪在大红纱幔中荡啊荡,荡到了记忆里差点被遗忘但却从不曾忘记的寒冬雪日。
——
熊家几代忠烈,家世显赫,世人皆羡慕不已,钦佩不已,但是殊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熊家也不例外。
在万丈荣光之下,熊家人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熊家男丁世代单传,而且从未有人活过三十岁。
三十岁,恰似树苗刚刚成材,在天地间蓬勃向上正要独当一面之时,骤然衰败。
并不是熊家人有什么遗传疾病,相反他们的身体都很好,而他们的死因各种各样,多是战死沙场,也有噎死的溺死的病死的,总之,三十岁就是他们的一道坎。
这仿佛一个诅咒,困扰熊家几代人,他们不信命,但一次次的死亡事件却告诉他们熊家男人就是活不过三十。
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与他们家联姻,谁也不想婚后几年就守寡。
熊孟的父亲与母亲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深厚,当年老夫人分文未带提着一根□□就去了熊家,打死不出来了,两方家长无奈,只能准了他们的姻缘,然后心惊胆战等着熊将军的三十岁。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一胎是一对姐弟,二胎是一个姑娘,之后再无所出,熊家一根单传的诅咒依旧在延续着。
老夫人姓孟,他们便给男孩取名为熊孟,也是希望他能凶猛一点,惹得阎王爷都害怕,不敢早早把他收入地府,求得个长命百岁。
熊孟五岁这年,家里来了个衣衫褴褛的高人,说是曾为熊家人所救,后来得到机缘修成半仙,如今前来报恩,他说要想这孩子长命百岁,就得把他放在穷山恶水的乡下养大。
高人说完这句话没两天就死了,死时须发尽白,如百岁老人,有人说他是泄露天机耗尽了寿数所致。
于是熊家人就认真践行了高人的嘱咐,把熊孟送到了老夫人的祖宅,由于小女儿槿儿身子不太好,受不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