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周围有人投来目光,惊艳,好奇,全都对着眼前这个出挑的男人。
“我和顾鸣生还有点事情要办,”林曜说,“先走了,不打扰你训练。”
我只能回道:“好。”
身上的运动服在这个男人的风衣面前变得捉襟见肘,硬生生压下一头。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过这样糟糕,舍友在一旁看见,似乎想问些什么,我没有理他,定定看着林曜和顾鸣生亲密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变成两个黑点。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想问林曜,为什么和他走在一起的人不能是我?
我明明那么喜欢他,明明把全部的好都给了他,为什么他不会感动,不会动摇,不会喜欢上我,哪怕只是短短一秒钟。
我没有再去打扰林曜,他可能觉得这是打扰吧?日复一日的训练,学习,和从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但又好像变得不同,我总是忍不住看他的朋友圈,在燕大附近徘徊,不敢走进。有次我远远看见了林曜,心在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待看清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时,又好像一盆冷水,把我浇灭。
他没有看见我,和那个姓顾的男人聊天。他和我说话时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也不会和我开玩笑,笑得放松又喜悦。我躲在暗处,好像一个Yin暗又见不得光的影子,看他们并肩走在一起,顾鸣生感应到了我,忽然回过头对上我的眼睛,他停顿了几秒,颔首微微一笑,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搂住了林曜的肩膀。
我第一次发觉有人会这样的面目可憎,他是故意做给我看。
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看着林曜和这种人走在一起?我怎么也不甘心,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甘心过,只是竭力压下去,不想吓到他。可我发现我根本没有那么大度,也找不到继续大度的理由,我喜欢林曜,这不丢人,我想要他也喜欢我,这是唯一的愿望。
他一路上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跟在他身后,想要寻找到一个合理又不突兀的时机,告诉他所有藏在心里的话,可追随他的背影,我的胆子忽然变小了,害怕又被他冷淡的拒绝,更害怕他露出失望,不耐烦,还有抗拒。
后来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能重新回到这一刻,我一定不会犹豫,而是衝上前拉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再往前走,为我停留在这里,阻止那场意外的发生。
可我没有预判的能力,当悲剧发生的那一刻,我能做的一切都是凭借本能,没有那么多计算和预料,更没有深思过后果,我只知道我喜欢他,而他需要我的保护。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好像彻底停止思考,茫然,失措,慌乱,眼中只有我的影子,口中颤声呼唤我的名字,我几乎忘记身上的痛楚,甚至涌上一丝荒谬的喜悦——他第一次为我有了波动。
“陈锋,你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睡着,”我听见他在耳边一遍遍说,“你撑住,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到了医院一切都没事了。”
你真的会一直在这里吗?我想要问他,可声带没有了力气。
养伤的日子很枯燥,但因为有林曜,又不再那么枯燥。他坐在我病床边,看上去很局促,沉默过后开口:“陈锋,对不起。”
我不想听他说这几个字,“你不用自责。”
他深深望着我,好像没有听进去,“我一定会补偿你,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你的确救了我一命,以后无论你需要什么”
“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补偿。”
我打断了他,就像一个卑鄙的小人,控制不住去摘取摆在眼前的诱惑,“林曜,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总是说我们不合适,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机会,我隻想要这个。”
他的表情空白了几秒,我喜欢的那双眼睛里忽明忽暗闪过无数情绪,气氛凝滞到了冰点,我想我应该再委婉一点,而不是这样Cao之过急,就在我准备改口的时候,我听见了他的回答。
“好,”他说,“我答应你。”
这是我听过最美妙的一句声音。
那一刻的喜悦让我记了很久,哪怕是在五年以后,我闭上眼还能想起那时候的一点一滴。在一起以后,他照顾我直到出院,我就像活在一场梦里,紧紧抓住他给出的手,生怕一松开梦就醒了。我知道我应该瞒着妈这段关系,可是我没有,我知道我应该告诉林曜事情的真相,可是我骗了他。
我用那些卑鄙的心思,换来了一个属于我和他共同的家。
他应该不会原谅我,毕竟他根本没有那么爱我,也就没有所谓的对爱人的宽容。他的愧疚和补偿我都看在眼里,有时候我想要告诉他不用这样做,可身处在他给的好里,我又怎么也下不了开口的决心。
就这样吧,我想。我得到了他,哪怕他的心里依然没有我,我也该学会满足。
别人常说日久生情,可他的心却好像刀枪不入,我试了五年,也仍然撬不开一个口。他对我残忍,却可以在生日那天丢下我,和顾鸣生一同出游,可以彻夜未归,拿谎言试图糊弄我过去。
我给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