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束发的时候居多,常常安枕时也低低拢着。像现在这样散发,很是难见。这时莫荧也弄完了,拿她给的钥匙打开了「庚寅」。她十分喜爱的以手相梳,抚过那丝缎流水一般的黑发。莫璇瞧着镜里那一对儿,且叹且赞:“阿摇绝色,足以掷果盈车。”
莫荧笑得咯咯的:“你果然是瞧上了颜色。”莫璇夺过木梳,一点点从根磨过,理直气壮的说:“殊颜丽色,我又不是个瞎子。”她比着镜子,手指握着发丝换了几个样;忽然伸手一拔,将自己的金步摇抓了来,飞速一个盘髻。莫荧瞪大眼睛盯着镜里的自己,高梳的额发上,顶着个松松软软的慵妆髻。
噫……他晃了晃,顶上的流苏跟着左右摆动:「莫荧大为震撼!」女子还没注意到他,正把后头余发编成小辫。莫璇忙着呢,这人动来动去的:忽见镜里一个宝扇半掩的「妹妹」,眼睛骨碌碌跟着步摇的珠串晃啊晃。
她愣神的片刻,只听莫荧换了个高到可怕的音,嗓子细声细气,轻轻歪着头:“阿姊?”没等莫璇瞪过来,他自己马上没撑住,笑得直揉肚子。那把圆扇还贴着,更像个雌雄莫辨的闺秀了。“你真……”她发不出气,只扶住人家,亦像当日带小妹一般,弹了下额头,很快将簪拔下来,“坏阿摇。”
他披着发,转过头来,头上无冠无饰的,笑嘻嘻打听:“阿,姊。不喜欢?”莫璇手上还握着梳,也没妨碍腾出空捏他的腮:“不好好梳头!阿姊——打你屁股。”
话这么说却亲上去,贴在唇齿上厮磨,她发出的声音极低:“妹妹真漂亮。”莫荧的眉眼飞扬起来,越发上了杆子:“阿姊疼我……”莫璇却不说了,细致妥帖的给他整理,梳成一个额发垫高的Jing致发髻,玉骨嵌宝的玲珑冠扣在上头。
她的手臂这时才环过来,人只坐在榻上,熟练地抱着他挪,中途就咬上莫荧的耳垂:“妹妹要罚……可是动板子的,一尺为长,一寸多厚——最少二十。”她说的仿佛真有那么回事,“阿摇?可得想好了。”
没想到这人毫不怯场,手里圆扇没放,嘴上腻着音调,好似请教着问:“阿弟呢……若妹妹不成……阿弟也不成?”莫荧像模像样的叹气,“阿姊家中严厉,我怕是进不得了。”
“荧荧……给我发梳。”莫璇调笑的音调换了,四平八稳的说,“荧荧姓什么?”莫荧一愣,疏忽而笑,心甘情愿把那檀木厚梳塞进她手里:“奴失言,请主子罚。”话是这么说,他却根本没站起来。
莫璇一笑,推他去妆台:“自己脱了裤子……我家严厉。阿摇任性,便按一样的例,两种俱罚二十”她越说越多,惹的准备褥垫的人埋怨的回头瞧。莫璇摸着裸呈而上的tun:“手责二十,发梳二十……为罚郎君不逊。”
阿。他小出一声,身后巴掌抽上来,正经是加了些力,些微训诫的样子。莫荧心有所感,才缓了疼,嘴里没忍住:“不,不知……阿!不知,哪房……唔,哪一房,嗯!的郎君?”莫璇朝着镜面对他一笑:“受训分神,加五下。”伴随话音就是,迅速高压的密集狠抽,鼓点一般炸在耳边身后。
莫荧一下疼的扁嘴,正要开口却被她抢先,莫璇从后环抱,回答了问话:“自然是我的……是我的郎君。”他的眼睛亮起来,却被贴上身后的手掌打回神,唔!莫荧吸吸鼻子,忽而难过起来。
刚巧换了梳子,只是趴伏的人默然起来。莫璇没有继续,凑到他耳边说话:“摇摇?若,不高兴……我们今日,就罢了。可好?”他抓上衣襟,似乎情愿点头,又有那么些犹豫,想了半天仰起来一张有点迷茫的脸,向着莫璇求助的模样。
她的兴致也落下去,手中的发梳干脆一放。莫璇下巴搁在人肩上,仔细回忆刚刚说过的话。难道……这怪不得他。莫璇舔了舔嘴唇,改扶着他肩膀,认真看进莫荧眼中:“我的不是。”如此让人不安的说辞!莫荧忐忑的屏住呼吸,只听她说,“我如今是,是喜爱。……喜爱荧荧,喜爱阿摇……但,倘若,倘若你有一日。或是,想回去做…欧阳曦。”
莫璇深吸一口气:“……这也,不要紧的。”他差点彻底坠落,安静的一番回味又觉出别的意思来。莫荧神色几番改变,仍是收回了手:“我,我……那我,想一想?”
她却扑哧一笑,拉上人的手:“哪里急得眼下了!你呀……早早晚晚的。就是人家寻常相看,少也要七八回呢。”莫璇哭笑不得,“有谁立逼你决断?”他的神色一松,残红留在脸上,娇娇软软扭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也,嗯。喜爱,阿姊……”
“既如此,今夜做我的郎君——刚刚怎么说的,嗯?”莫璇捡起来发梳,抚了抚他不存在的鬓角,“我心疼阿摇,自然舍不得加,只罚完这二十。”他羞赧一笑,彼此双腿交错,人趴在莫璇肩上,嘴里乖起来:“阿姊……”
莫璇膝盖侧身,把他的腿分开更多,发梳轻压在粉红的tun瓣:“罚郎君任性。”左右为一板,每一言两板。她手里只用发梳,却正经是教规矩的样子,“阿摇?”莫荧吸了吸气,自由发挥道:“不,不认名姓。”她又抬起手臂,重重教训戒板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