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亚只有低头受教的份儿。
谁知,这边唐老师刚一顿说教,那边儿刘东又来了,说贺嘉时要打他,他不敢回去。
赵中亚自己也是从十几岁的年纪过来的,知道十五六的大小伙子整天混在一起怎么可能没矛盾,这都是很正常的。
今天打了架,明天就能好,只要没出什么事儿,他这个做班主任的,其实也没必要过分干预。
他本没打算处理贺嘉时,只想杀鸡儆猴,给自己立个威的,骂他一骂,谁知他们四个却丝毫不服管教,给自己整了这么一出。
赵中亚听到他们四个口中依然说着“没错”,顿时火又上来了,他气得鼻孔冒气,“行,你们有骨气是吧,你们有骨气就在这里站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回去!”
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到了晚饭的点儿,他们四个肚子里都“咕咕”叫了起来,赵一鸣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如同脱缰疯狗一样疯狂冲向食堂的同学们,长长地发出一声“哎——”
于是,王来娣用一根手指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问,“你饿么?”
赵一鸣回过头来,耸耸肩,“饿,一顿不吃都不行。”
于是,王来娣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儿巧克力,分别发给他们三个。
吃了王来娣的巧克力,大家的饥饿却仿佛被打开了个大口子——更饿了。
他们有气无力地站着,嗅着不远处的食堂里传来阵阵饭香。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饭,教室里重新坐满了人,地理老师邢楠抱着一沓卷子正往教室里走,看到他们几个,问,“怎么在外面站着?”
他们四个顿时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赵一鸣先说话了,“我们惹赵老师生气了……”
邢楠有点儿无奈,“哎,不是我说你们,我教的三个班里,就属你们最闹腾,尤其是你俩,”说着,邢楠在贺嘉时与赵一鸣的肩膀上分别拍了拍,“没一堂课能安安分分的上。”
于是,他们四个更深地低下头去。
邢楠看了他们一眼,进教室把卷子交给课代表后,不多久就离开了。谁知,她刚走没几分钟,却又折了回来,笑眯眯的,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一边说着,“来来来,我办公室里有几个面包,你们分了吃吧”,一边把自己拿的面包往他们手里塞。
起先,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但邢楠却一直说,“你们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快吃快吃。”
邢楠年纪不大,还不满三十,刚刚有了个孩子,说话时,浑身散发出一股温柔来。
吃过面包,贺嘉时与赵一鸣又变成了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秦言跟王来娣却有些烦躁——他们耽误了一整个下午的课和一整个晚上的自习,不知私下里要花多少工夫去补呢。
他们从傍晚,又站到了晚上放学,路上越说越生气,等走到了校门口,仍是意犹未尽,贺嘉时突然建议道,“明天正好周日了,咱今天晚上一起去秦言家吃个饭?”
赵一鸣看了贺嘉时一眼,摸摸头发,开玩笑地说,“不是,贺嘉时,你这家伙咋这么自恋呢?去人家秦言家吃饭?人家秦言都没说话呢,你咋还替他邀请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贺嘉时:秦言家就是我家!
秦言:……谁说的?
第20章
听赵一鸣这么挖苦他,贺嘉时马上不干了,“我邀请就等于秦言邀请”,说完,他看了秦言一眼,“是吧?”
秦言有点无奈,他用力摁了一下贺嘉时的脑袋,说,“是是是是”,说着,看了眼赵一鸣和王来娣,“走吧?叫点烧烤,到我家吃。我家就我一个,没别人。”
他们虽然吃了点面包和巧克力,可到底只算零食,此时仍是饥肠辘辘,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剩下几个的认可。
王来娣本来担忧回家晚、不安全,不安全,可赵一鸣却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一定会将她好好送回家。
贺嘉时也在一旁撺掇,“就算一鸣这小子喝趴下了,不是还有我么?”
秦言扫了贺嘉时一眼,心道,别人不知道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么?他揉揉睛明xue,也没拆穿。
于是,他们叫了二百串羊rou串,一袋子咸花生,一袋子毛豆,两打啤酒,浩浩荡荡地回到秦言家。
贺嘉时一到了秦言家,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战场,顿时像主人一样招呼着,一会儿“来来来,这是拖鞋”,一会儿“喝杯水啊?不渴么?”
秦言觉得有些好笑,任由他在自己家里充老大。
秦言家的餐桌很小,刚好能坐四个人。
他们都是年轻人,现在差点儿就饿得背过去了,一坐下也没顾上喝酒,“咔咔咔”就开始大口吃rou。
孜然与辣椒的香味混着烤串的rou香,真令他们欲罢不能。他们一串儿接着一串儿地往嘴里填,很快每个人身前都堆起了一小把的竹签。
等到二百串羊rou串几乎要见底了,几个人才顾起喝酒说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