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挺凶的,贺嘉时一下子就蔫儿了。他刚刚气昏了头,秦言一骂他,他才回过神来,自觉自个儿做错了,顿时脸色一红。
秦言盯着他,于是他便灰溜溜地弯下身子,把粉碎的纸条一点点捡起来,丢进垃圾箱里,有些纸屑已经被风吹远了,贺嘉时本不想再管,可他还没直起腰来,耳边就传来秦言的声音,“还有那边儿呢,捡干净!”
贺嘉时脸上又一红,无奈地往前跑了两步,直到把所有的碎纸都清理干净了,才回到秦言身边,说,“行了吧?满意了吧?”
秦言“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回到教室,贺嘉时怕秦言难堪,本不想找刘东的岔,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刘东凶巴巴地站在那儿给王来娣收拾东西,俨然是一副马上要换位的样子。
王来娣拽着自己的课本,脸上的表情极为不悦,可刘东偏偏要抢。
贺嘉时最看不惯男生欺负女孩的戏码,他一个健步冲上去,堪堪忍住自己抓着刘东的衣服把他提溜起来的欲望,喝到,“你干什么呢?你动王来娣的东西干什么?你他妈有病吧?”
刘东狭长的眼用力瞪大,他一拍桌子,冲贺嘉时大喊,“你说谁有病?”
贺嘉时冷淡地看着他,卷上自己的袖子。贺嘉时比刘东足足高了十公分,细细看过去,衬衣里的肌rou轮廓还能隐隐的露出来。
于是刘东起初的冲动便歇了一半儿,他便按兵不动,只死死地瞪着贺嘉时。
一时间,前后左右都安静下来,大家书也不看了,作业也不写了,就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
秦言拉了一下贺嘉时的胳膊,递了一个责备的眼神,“贺嘉时!”。
赵一鸣是个老好人,看贺嘉时与刘东剑拔弩张的,连忙站起来,他一手摁着贺嘉时的肩膀,另一只胳膊隔开刘东,“别闹别闹,都是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刘东冷漠地看了赵一鸣几眼,这才找了个台阶下,他把椅子一摔,甩出句“傻逼”就走了。
刘东把自己的椅子往后一摔,贺嘉时与秦言的那张桌子就往后一倒,虽然被秦言立马稳住了,可桌面上那杯没盖盖子的水,却顷刻间倒了下来。
“哗”地一声,热水洒满了秦言的英语课本,而上面密密麻麻的钢笔字,瞬间便洇在一起,成了一团又一团模糊地蓝色。
秦言顿时烦躁不堪,他连忙拿起自己的书,王来娣则丢来一包纸巾,两个人合力将水擦干——
不过,看上去也没什么用。
贺嘉时看了气了个半死,接着就想冲上去把刘东拽住好好打一顿,却被赵一鸣一把摁住,“消消气消消气,别冲动别冲动!”
贺嘉时用力想要摆脱赵一鸣的桎梏,谁知秦言也起来拉他,“你快坐下吧!闹什么!”
贺嘉时眼看着刘东走了,大骂道,“刘东你个傻逼摔什么摔,摔给谁看呢!”
“刘东,你给老子回来,给秦言道歉!”
刘东自知做错了事。
他只想发发脾气,耍耍性子,又打不过也不敢打贺嘉时,只能照着椅子发脾气。可他没成想秦言的桌上刚好放了个没盖盖子的杯子,而杯子里恰恰有一整杯的热水,他更没想到秦言的英语课本还摊在桌面上,上面记了一整本书的笔记。
这样一来,他还哪里敢回去?
刘东走远了。
贺嘉时只得在赵一鸣带点儿讨好与息事宁人的安慰声中怒气冲天地坐下,冲秦言和赵一鸣吼道,“你们拦什么拦,跟他打我还能输?”
秦言:“……”
讲道理,贺嘉时从小到大,在打架这件事上,还从来没输给过同龄人。
秦言不是怕贺嘉时会输,他是怕贺嘉时赢。
赵一鸣挠了挠头发,他干笑两声,“嗨,都是同学,都是同学,不至于不至于。”
贺嘉时气得鼻子冒气,“不是喜欢摔凳子么!我让他摔!”
赵一鸣与秦言一个不留神,贺嘉时又站起来了,走到刘东的位置,把他的椅子拽出来,用力踹了两脚,这倒霉椅子便立马在贺嘉时的摧残下“分崩离析”了。
秦言实在受不了这个人了,他一把把贺嘉时抓回来,用一种很责备的目光看着他,压住自己声音的同时也压住自己的怒火,“你老实点吧!”
于是,贺嘉时心中更愤懑了,索性趴下,既不理秦言,也不理赵一鸣了。
等到教室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刘薇却走过来,努力想把刘东的椅子扶正。
可这椅子已经被贺嘉时踹得没点儿正形了,腿都掉了几条,她又哪里修得好?
于是,刘薇瞪了贺嘉时一眼,拉着张脸,挺不开心地回去了。
秦言被贺嘉时这一通Cao作搞得疲惫不已。他其实也看不惯刘东“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性格,可贺嘉时实在太冲动了,他这臭脾气要是不改,往后铁定要吃大亏的。
打了上课铃没多久,赵中亚就一腔怒火地走到讲台上,他显然是得知了班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