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在他短暂的带教生涯中,从未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学生,顿时一张黑脸变得更加乌青,“人不大,心眼不少!这才站了多久!”
许是因为教官太过严厉,孟思思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教官平时哪里见过这阵仗,一看孟思思哭了,脸一下变得黑里透红,也不敢再骂了,也不敢让她继续站了,有点无奈,又有点担心,挥了挥手,只好让她去一边休息了。
孟思思找了个Yin凉地坐下后,教官过了没多久也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劝了许久,孟思思才终于破涕为笑。
军训结束后,赵中亚让他们回教室,一口气儿发了好些课本,不过,也不必往家里带,放进各自的书架上就行了。
赵中亚听说了刘薇差些昏倒和孟思思崩溃大哭的事情,不由得感慨说,“你们现在啊,觉得军训苦、军训累,可过了这十来天你们就明白了,军训是整个高中最轻松的日子。”
这话刚一说完,大家心里都打了个寒颤。
贺嘉时不由得看看眼前垒成小山一样的课本,直到此时,他才有了些许上高中的感觉,接着,他又不自觉地瞅了眼斜前方的王来娣:王来娣手中的练习册,已经做了大半。
他深吸一口气,拍拍秦言的肩膀,“你这几天回家之后预习了么?”
秦言看他的表情有点奇怪,“我暑假就预习了啊,你不是看到过么。”
贺嘉时:“……”
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坐他们前面的刘东回过头来,问“秦言你暑假上预科班了么?”
秦言摇摇头。他向来不喜欢上辅导班,就算他母亲是英语老师,也从未在寒暑假给他补习过英语。比起老师教授,他更喜欢自己自学。
刘东有点诧异,“你都不上辅导班么?能跟得上课么?高中和初中可差得远了!”
不知怎地,贺嘉时在刘东身上看到了贺嘉木的影子,他烦躁不堪,故意说,“哎哎哎,你怎么说话呢”,接着,他在刘东愤怒和不屑的眼神中,指了指秦言,朝刘东说,“人家秦言学习好,用不着上辅导班。”
刘东的气顿时瘪了,他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没问你”,然后悻悻地回过头去。
待到刘东转过身后,秦言才有点责备地看了贺嘉时一眼,“你看你,才刚开学就这样,又想跟人打架?”
贺嘉时瞪了他一眼,很不服气,故意说,“你快把衣服脱了,咱俩换回来。”
听了这话,秦言顿时回想起了那一树的蚂蚁,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连忙摇头,摆摆手,说,“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哥。”
贺嘉时这才倨傲地“哼”了一声,不再跟他讲话。
晚上,赵中亚给班里建好了班群,把大家都添了进去。同学们在群里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秦言一边做着练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群里的人讲话,倒也挺有意思。
不过,他自己却从来不参与其中。
贺嘉时一回到家就钻进屋里,直到吃饭了才出来,吃过后,就一声不响地洗澡,然后又回到屋里。
除了李阿姨,没人跟他讲话,他也不想热脸再去贴谁的冷屁股。
于是,在百无聊赖的夜晚里,贺嘉时很快就跟班里的男生们熟悉起来,尤其是赵一鸣,简直深得他心。
赵一鸣是个十足的老好人,讲话又蠢又有趣,承包了贺嘉时一整天的快乐。
军训虽只有短短的十二天时间,可每一天都度日如年:站军姿,原地踏步,踢正步……甚至还有金鸡独立。
每一天,都有每一天的花样,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的疲惫痛苦。休息的时间总那么短暂,好不容易解散了,还要大家伙围在一起,唱些极费嗓子的歌,做些极费体力的游戏。
贺嘉时实在看不透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大家的肤色都rou眼可见的黑了不少,有几个体重基数大的小胖墩甚至脸都明显瘦了一圈儿。
贺嘉时看了秦言一会儿,突然一手拿掉他的眼镜。
秦言四百度的近视,乍一拿掉眼镜后下意识地一眯眼,他皱皱眉头,“干什么?把眼镜给我。”
贺嘉时“啧啧”两声,“我就说你黑了,眼镜印儿都晒出来了。”
秦言脸色不悦,他夺过自己的眼镜,戴上,用力瞪了贺嘉时一眼,“黑就黑。”
贺嘉时笑笑,“我还没见过你这么黑呢。”
秦言忍无可忍,他握紧拳头,用力照着贺嘉时的胸砸下去,“你到底什么毛病!”
贺嘉时又笑笑,“就喜欢惹你生气的毛病。”
秦言满脸黑线,索性不搭理他,任由他在背后挖苦自己。
最后,秦言实在受不了了,转过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贺嘉时,“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你更黑好么!”
贺嘉时脸上欢快的笑容慢慢凝固,他张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他身旁的赵一鸣拍拍他的肩膀,冲他嘿嘿一笑,露出两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