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是高门子弟,名士风度。
玉山有一瞬间不敢去认这个谢尚。他看上去太高贵了、太陌生了,不太像那个在床第向玉山撒娇的任情少年。
谢尚看到候在檐下的玉山,眉目流转,美目盼兮,那种少年气的爱,只对着玉山一人的一瞬即逝的柔和。
我年少的的恋人。
纵然世间千般风景。
第一眼,我只看你。
玉山笑了,那种浅浅的了然与欢喜。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了宅院,整个乌衣巷的高门大户们,都传出了扫扫屋子,车马嘶鸣,各种收拾与准备的声音。
这一天,每一家都在举办着宴会。
谢家的牛车车队发动了,最前方的是谢裒等谢家的长辈,其后跟着的便是谢尚这一辈的男丁,最后跟着的是谢家的女性小辈。
谢真石早早的便出嫁了,常回娘家小住,丈夫是阳翟褚氏的褚裒。早己经有荀,卞二夫人,谢真石眼不见心不烦,便总是回娘家住着。
不过端午她还是赶回夫家去了。
端午时节,诸如谢氏长辈,多是参加宴饮,行游,小辈亦然,建康城里举办了十几场龙舟竞渡,到处都是百戏正酣,众人早上吃过家里备着的角黍(粽子),窜过了门,便各自带僮仆行游赴宴。
几个谢氏小辈不愿被长辈们拘着,便相偕去看百戏。
歌舞,杂技,幻术,角抵,马术,走马观花,连连惊呼,谢安谢万两个小辈,跟着谢尚,边观马戏边剥开角黍外头包的茭白的叶子,咬着里头用黏米、粟米、枣放在一起蒸熟的美味,甜丝丝的。
谢尚带着玉山还有两个小辈,在百戏场里头悠哉悠哉地逛。
当然,要不经意地给金主爸爸卤鸭鸭打打广告,几个人大赞鸭掌,大啃鸭脖。
麈尾扇扇着小个风,谢尚一手惊艳地执壶,捞着菖蒲酒正酣饮,一会儿赞那相朴角抵极是不错,向谢安赌哪个人会赢。一会儿又说那扛鼎扛石的是小把戏,逗得极看好扛鼎人的谢万满面通红地小声反驳。
玉山面对谢安,老有种拘谨。
谢安毕竟是极出名的历史人物,玉山面对这位未来的风流宰相,总有一种会被看透的危险感。
谢安早慧,虽还年少,但己风华初具。
端的是优雅矜贵,不同凡俗。
几人向前行进,遇见了两华服子弟。
一人年长,风雅清秀,穿的是便服,但看得出质地极好,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一人年少,眉极粗极密,眉骨若紫石棱,典型的枭雄长相。
两行人全都戴着五色丝,辟邪之用。
“袁耽,帮我看着小辈呗!”谢尚看见两人,大大方方的开口:“反正你己带上恒温了!”谢尚继续说。
枭雄恒温!玉山想,又是一个名人。
按捺住激动,玉山低下头。
“这小子惹上大事了!我们可是要去赌场呢!”袁耽说。
“让谢安谢万涨涨见识也好,一起带去呗!”谢尚毫不在意“我过一阵儿去领他们,看恒温这小子我就知道,你们去平决赌场对吧?我到时候去那找你们。”
听到谢尚说的话。
谢安谢万眼瞪的溜圆。
可可爱爱。
“行,反正我可能待的很久。”袁耽同意了。
两个小辈上前行礼。
谢安向较他年长的桓温见礼。
恒温也向谢安一揖,两人自此开启贯穿整个人生的爱恨情仇,利益纠葛。
一位中国历史上第一流的宰相。
一位中国历史上第一品的将军。
这一揖,揖出了六朝金粉,半扇风流。
玉山:莫名其妙完全压不住的激动。
交接完了带孩子这项艰巨的任务,谢尚毫不留恋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着玉山就跑。
袁耽:……啧,男人
几个小辈满脸懵逼的看着谢尚迅速跑开的背影,只有袁耽一脸了然,而谢安若有所思。
截了一个长镜头。
谢尚拉着玉山在百戏的人群中飞快地奔跑,木屐发出“嗒嗒——”地声音,两个人的背影在一片喧嚣声、动景中逐渐如水墨般淡去。
“好!卡!”导演老王叫起来了,又过来给一群人讲戏。
一个人马上塌了,那就是周扬。
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夏天热的死人先不说,先说这身上的服装,那只能说非常的贵,光是这一套衣裳就价值几百万,加上各种饰品,外裳,木屐,又是上百万。
为了端午这场大宴,剧组的服装师是真的是用尽全力。
周扬这个端午妆化了整整五个小时。
头发,衣物,服饰。面面俱到。
周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服装师的私藏,据说这些玩意儿传了两代人,而服装师是收藏品世家出来的,就这套衣服,还不够,饰品,春衫,衣裤全是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