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前,正捧着泡着信阳毛尖的杯子的老王愣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老王笑了。
笑着笑着他哭了。
老泪纵横。
很丑。
他捂着脸。
哭的很难看。
谁也没有笑。也没有拍照。
老王在导演界混了半辈子,融资失败遇到的也不是一两次了,中年男人面对投资人,低声下气了好久,后来有了名气,终于是投资人来找他了,可他不想拍都市片了。
老王决定拍一部耽美网剧,一部国内第一部耽美剧。
在他开拍的第一天,无数的同行,看客,营销号,媒体,观众唱他的衰,可他没有感觉到一丁点难过。
只有今天,当善意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这个背负着整个《风流》网剧孤独前行的导演,第一次在人前,泪流满面。
老王说:“咱们的剧很好。”
“我不会让你们赔钱的。”说完,老王哈哈哈地大笑。
逼狭的办公室,是导演老王给自己的自留地。陈旧的烟灰缸,里头爬满了黄色污垢。透明的办公室玻璃杯,泡着茶叶。
角角落落里都堆满了剧本。
有旧的,有新的,有改的,有废的。
摄影器材横七竖八的放在沙发上。木色的小茶几上,还摆着一本一看就翻了很多遍的《故事》。
办公桌上,导演老王还摆着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办公桌的抽屉里,还塞着几样剧里的道具。
几个花瓶,一堆干花。
这就是导演老王,拍《风流》时,给自己的现实。
当他走进剧组,他就是导演老王。
让他走出剧组,他就是老王。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中年男人。想要拍出很好的故事。
而《风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老王都想把这样好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啊。
老王接过了大家的投资,然后神气活现的走回了剧组。
还是那个骂街艺术家。
导演老王。
☆、端午大宴
“开拍!”导演老王吼。
“衣服都麻利地换!摄影组!注意走位!道具组!东西都摆上去!磨蹭什么呢!美术组的!都给我打起Jing神来!”
知道了投资目前还算充足,整个剧组都不一样了。
那个Jing气神马上就出来了。
一个比一个Jing神奕奕,整个剧组热火朝天。
一群扛着摄像机的大汉走过,流着汗,红光满面,几个道具组的拉着箱子,在布景摆放各种道具。几个穿好了戏服的演员聚在一起,拿着台词在疏影横斜的回廊里对戏。
导演老王在摄像。
拍剧组的每一个人。
摄像头对准正在干活的剧组诸人,对准了回廊里抑扬顿挫读词对戏的主角团。
缓缓地移动。
不经意地记录。
形成了独属《风流》的画面。
这些画面有时会被剪成花絮,有时会成为导演老王的收藏。
总之,都是很有意义的呢。
“各部门,散!”
“《风流》第二大宴,端午宴!”
“第八集第五场!a!”
夏历,端午。
整个谢家都动起来了。
早早地,僮仆们起了床,除了睡在谢尚房里的玉山。
诸僮仆在谢母的指挥下,洒扫庭院,撤下部分旧物,换上新物,早早地把编制成人形的艾草挂在门槛上,插了桃符在门上。
剪了诸动物,贴在窗上。
剪彩栩栩如生。
各个主子门下的僮仆,低头晗首,悄声来去。
极富秩序。
不久,一僮仆匆匆地进了谢尚的院子,把谢尚叫醒了。
玉山也起来了。
几个僮仆为谢尚戴上早早就编好的由青、赤、黄、白、黑、五色丝编就的五色绳。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为谢尚梳妆。
玉山被挤了出去。
谢尚将醒不醒,晕晕呼呼的,头一点一点地坐在梳妆台前。
还未日出。
天还是黑幽幽的。
只有偶尔的晨曦从天上的黑云中透出来。
显示即将天亮。
玉山耐心地候在繁复Jing致的檐下。
期间有人得了谢尚吩咐,给玉山了一套新衣。
玉山在谢尚隔间快速地换上。
换了新衣,又候了好一会儿,谢尚在一群僮仆的簇拥中走出了房间。
其他人皆是普通衣裳,貌不惊人,走在一起时,便只有谢尚一人汇聚了这个将亮不亮的清晨全部的色彩。
谢尚自屋中出,身材颀长,风姿绰约、潇洒。穿着由凤凰朱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