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李奇的事我剛好知道,我爸說他是染上怪病才死的。」他接著說:「很多人都懷疑這是阿不拉薩?馬份做的,只是一直沒有證據能證明這點。」
妙麗不置可否的抓起自己的一搓頭髮,在說話的時候它又落到了她的胸前,於是她將它甩到肩後,沒有說什麼。
「喔對了,說到這個,我想起來龐芮夫人說過的話,」榮恩挺起胸膛,稍稍坐正了一些:「她說像哈利這樣的案例多半是父母有一方是純血,但這樣的人只占少數,」他看著他的女性友人,狐疑地說:「反正混血Alpha和Omega數量都不多,他們要實行那個法案也就容易多啦。」
或許是因為得到了他人的贊同,女孩提了提嘴角,勾起一道滿意的弧度,「是啊,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推論啦。」
「呃……兩位,我有問題,」沉默已久的哈利像個乖學生一樣舉起手,於是榮恩與妙麗都同時轉向了這個戴著眼鏡的黑髮男孩,「所以說,我到底算Alpha還是Beta?」
「當然是Alpha啊!」「以現階段來說,你還是個Beta。」榮恩與妙麗幾乎是同時間說話的,完全相反的答案讓他們兩個都愣了幾秒,然後扭過頭來,面對彼此,互相瞪視。
妙麗擺出了有些不耐煩的臉,像是他又把魔藥學給搞砸了一樣:「遵照現行法案,哈利目前就是個Beta,除非之後魔法部將這個錯誤給修正過來。」
「得了吧,妳自己都說這是個錯誤了,是『被判定』的,哈利當然是Alpha啊。」榮恩動了動眉毛,反對她的說法:「況且這還是妳的推論呢!」
「噢,那你覺得哈利能去申請Alpha專用的藥品嗎?」她把手上的傳記推到一邊,不怎麼高興的說:「明顯不行,是吧?因為他在法律上是個Beta,也就是說,法律根本不會保障他。」
「那他發情的時候怎麼辦!」榮恩怪叫一聲,想起了自己好友瘋狂的模樣,不禁打了個顫。
「以防你不知道,外面也有在賣Beta抑制劑的,」妙麗的音量拉高了些,每當她試圖和人爭辯什麼的時候都會這樣:「只是因為Beta發情反應不強烈,所以沒什麼人使用罷了。」
「Beta的發情劑對Alpha有個屁用啊……」榮恩嘀咕著,但看見妙麗鋒利如刀的眼神,他決定不把後面的話給說完了。
最後,他們三個人罵罵咧咧地從長桌離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他們緩慢地往葛來分多的交誼廳移動著。
關於妙麗的推論,他們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是不管再怎麼說,現狀就是這樣,沒有多少人關心幾個世紀前定下來的規則合不合理,尤其是大多巫師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都抱持著同樣的觀念──即便那些觀念可能是錯的──那又怎樣呢?生活還是離不開吃飯睡覺,更何況魔法部裡的老屁股們還多半是既得利益者呢。
他們又提起了書上所說的Beta學者提出的Beta標記論,可能不是因為Beta能進行標記或被標記,而是因為這些Beta都不是真正的Beta,像哈利一樣,全是被判定為Beta的個案,他們要不是Alpha就是Omega,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三個好朋友邊走邊聊著,一直到他們快接近胖女士的時候,妙麗看著他,微微皺起眉頭,有些嫌棄地說了一句:「榮恩,你的圍巾上有碎屑。」
「真的?那肯定是餡餅,它總是掉得滿地都是屑屑,有夠麻煩的……」這句話讓榮恩低下頭,看了自己的圍巾一眼,「在哪啊?我怎麼沒看到。」
「手拿開,別亂動。」他的女性好友拍開了他擺在圍巾前的手背,探出手指,替他拍了拍圍巾上的餡餅屑。
隨著女孩白皙纖細的手指動作,榮恩垂眼,用視線地餘光觀察著她粉色的指甲,瞥見好多細小的碎屑被拍落到地面,像是片片的雪花,只是沒那麼白,也顯得要重一些。它們一粒一粒地彈下,有的滾進了石縫之中,更多的是因為太細小而早已不知所蹤。
「謝啦,妙麗。」女孩停下手上的動作後,榮恩向她道了一聲謝,他想他等等可能會看見她眉間緊鎖,頗不茍同的模樣,因為她總是抱怨他的習慣太差,這很正常。
然而,當榮恩抬起眼的時候,卻看見妙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棕色的瞳仁裡堆滿震驚;在一旁的哈利也倒抽了一口氣,屏著氣息,臉色看起來也糟得和妙麗不相上下。
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什麼了。榮恩再次低下頭,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拍得塌了一角的圍巾──那是他被馬份給強姦後特意回房間拿的,目的僅僅是想要遮住那些顯而易見的傷處。
重新抬起視線後,女孩的表情轉換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秀氣的臉蛋上除了不可致信之外,更多的是受傷;而另一個男孩也同樣改變了神情,比起訝異,看上去更像是憤怒,綠色的眼瞳裡就像有團火燄在燃燒。
那些屬於女孩子的漂亮手指再度朝他伸了過來,將他的圍巾溫柔地撥開,「榮恩……」她的聲音甚至在顫抖,以那種好像隨時會落下淚水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