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个人陪着他来着……是谁……
温临突然睁大了眼,脑海中仿佛豁开了一个洞,和熊诗言经历的那点事源源不断地开始往他眼前涌。
熊诗言抚摸他的脸、熊诗言揉他屁股、熊诗言发狠地吻他、熊诗言用手指让他高chao。
温临没什么血色的脸腾地红了,而后瞬间转白,他如坠冰窖,嘴唇颤抖,连呼吸都进行不下去。
床边的仪器发出警报的鸣音,心电图凌乱,血压超标,温临濒临崩溃,抬起灌了铅的胳膊拔掉了上面的垫片和针头。
用尽全力把自己从病床上剥离,挣扎着下床,屁股着力的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浑身发抖,难以置信所想起的一切。
他跌在地上,不管不顾往卫生间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特想照照镜子,想看看是不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拥有的其实是别人的回忆。
他手脚并用却仍旧爬得很慢,记忆催命般追上了他,迫使他想起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熊诗言,把衣服脱了躺上来。”
“熊诗言你真好……老子就是喜欢你你砍了我啊!”
温临目光失神,好像被自己吓得不轻,反应过来后又怕极了,边爬边用手捂耳朵,用手肘朝前挪。
“我从上到下舔你ru头……你求我修理你那根鸡巴!”
“熊诗言你进来。”
“熊诗言你Cao我吧……答应我……”
“啊啊啊啊啊!”
温临疯了似的捶打自己的头,可耳边的声音还在响,他又拼命薅自己的耳朵,掩耳盗铃地逃避。
他不信这是自己说过的话,不可能,那不是他,他不会那么做的,尤其是在熊诗言面前。
他一向掩饰得很好,除了任务没有跟熊诗言说过一句题外话,那个秘密他发过誓,不会让熊诗言察觉出一点,哪怕被俘,哪怕熊诗言亲自问,他都不会说出真话。
他有强大的意志力,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几番艰辛他终于挪到了厕所,扶着墙根费劲站起身,撑着洗手台朝镜子里看,他看见自己熟悉的脸,上面青一阵白一阵宛若节庆彩灯,头发乱糟糟,从脖子到前胸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有的连成一片,场面异常惨烈。
那是熊诗言浓情时印上去的,那时的他被欲望搅成一滩浑水,熊诗言一边挑逗他,一边画下这些画。
想到这,熊诗言指尖在他身上游走的感觉重新出现,那一股股电流像是闪电,从头到脚把他劈成了两半。
温临再也站不住,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顾晴和医生进来时,看见温临正在卫生间里发疯,身上穿着病号服,花洒喷着凉水往自己身上浇。
嘴里叨咕着“不可能不可能”,握着花洒不让任何人碰。医生和四五个护士趁乱给他打了针镇定剂,才重新把人擦干弄回病房。
等到第二天上午温临再次醒过来,已经疲惫得没有一丁点力气,在一个小战士的搀扶下勉强去厕所放了水,倒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动。
顾晴和三队队员都来看他,他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如果问那天中毒的事,他都会表现出抗拒,甚至生理性恶心。
之后他开始厌食,撤了葡萄糖后他没有吃过一口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谁劝也没用,医生无奈重新给他挂了水。
他每天睡醒后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脖子手腕哪都不露,然后坐在飘窗上朝外看,一看看一天,除了上厕所,一动不动。
组里派来心理医生为他做评估他也不配合,只能总结出他是创伤性应激障碍,解铃还须系铃人。
顾晴听后想把熊诗言找来,这话当着温临的面说出来,没想到温临一改常态严肃地说:“他来我走。”
顾晴和医生们又犯难了。
可各队队员们却更好奇了。
队长们那天到底干了啥啊?
温临即将出院的前一天,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的是他加入战鹰之前的指导员,他的恩师粟万千。
“身体恢复得还好吗?”粟万千听说他任务中受了伤,表示关心。
“好多了粟老师,劳您还惦记着我。”
“我一直惦记你啊,”粟万千语重心长,“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我得替他照顾好你。”
“对了,听说你这次是和他一起出的任务?”
温临一顿,嗯了一声。
粟万千Jing明睿智,把温临怎么受的伤仔细一分析,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他觉得温临和熊诗言现在的关系是无论如何也不好继续了。
“我之前说过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临握着手机的手指稍稍收紧,他抱膝坐在飘窗,将视线从窗外的树梢上收回,又移到自己胡乱搓着的手指上。
过了很久,他才抬头道:“我听您的。”
当天下午,温临接受了第一次心理评估。
心理医生坐在他对面,语气温和,挑选着非敏感词汇问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