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诗言愣住:“转组?”
顾晴点头:“转去枭熊。”
枭熊是以力量著称的特派组,五支队伍从队长到队员各个膀大腰圆,顶得上两个熊诗言,温临细胳膊细腿的,跟他们一比就像火柴棍,怎么看都搭不到一块去。
“开玩笑呢?”熊诗言笑出声,“枭熊能要他?”
“早都要了。”顾晴说,“他们指导员和我提过好几次,是温临一直没想走。”
熊诗言笑容淡去,顾晴的意思他听明白了——温临这次想走了。
为什么?怕见自己吗?
还特意选了常在南美执行任务的枭熊,离东南亚十万八千里,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不会碰见。
可无论怎么说自己也算温临半个救命恩人,他醒来后没来看过他,也没道过谢,这算什么?
哦,温临也是因为救他中的毒,那就算扯平了。
可怎么还是有些不甘心?
熊诗言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没注意一直观察着他的顾晴,等他对上顾晴玩味的目光,自己先虚了,表示无所谓,谁留谁走都和他无关。
他把被子一蒙,是送客的意思,顾晴站起身往门外走,又折回来问他,假还休吗?
身体无碍,尴尬的人不在,肯定没有不上班的理由了。
熊诗言却盖着被子,中气十足地在被窝里大喊:休!
休假的第三天,温临去墓园看了爷爷,他把墓碑扫得干干净净,放上一束新鲜的长寿菊,坐在石阶上跟爷爷说话。
从墓园出来将近中午,温临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顾晴的电话,他按了方向盘上的接听键,顾晴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给他分配任务。
护送一名叫裴志国的化学教授到菲国,参与毒品样本研究。
裴教授德高望重,是各毒帮争抢的对象,也是暗杀的目标,因此在温临看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他一个人执行起来恐怕有点难。
顾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快就说出了与他合作的人的名字。
温临猛一脚刹车,停在了盘山公路中央。
“这是命令,温临。”顾晴藏着心思一本正经。
那天从医院出来,这两人的状态她就看了个透,一个明明喜欢却在和对方独处一夜后诚惶诚恐,缩成一团;一个本该讨厌却在得知对方要走时怒不可遏,朝她撒气。
不是怕见面吗?
不是不想让他走吗?
这回让你俩一次待个够。
12
执行任务的那天早上,温临动作极其磨蹭。
每次都是提前一天收拾行李,这次却拖到了早上,牙刷、牙膏、袜子、内裤一样一样的装,慢条斯理,好像他装得越慢时间就走得越慢。
等到行李打包完,自己洗漱完,早饭吃完,除了迈出家门再也没什么可做时,他才轻轻叹口气,推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他需要先到指定地点取车,再去接裴教授,他看了眼表,距离出发还有半个小时,熊诗言应该不会到这么早。
以前出任务熊队总是踩点来,队员们都笑话他是重量级嘉宾,温临已经习惯了等熊诗言出现再整装待发的状态。
可当他拉开驾驶室的门,却看见熊诗言躺在放平的座椅上闭着眼睛补眠。
温临吓了一跳,备用车钥匙掉在地上,熊诗言听见动静醒过来,和他打招呼。
“来了?”
他搓了把脸,疲惫得好像一宿没睡,温临有点没适应熊诗言这么早来,也没做好准备这么早见他。
他握着车门不敢动,钥匙也忘了捡,熊诗言收拾好副驾驶,把座椅调直,转过头发现温临还站在那没动。
“你要开?”他看向温临,却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只好匆匆一瞥。
这一眼给温临瞪清醒了,熊诗言眼神犀利,语气冰冷,一看就是还在生气。
虽然他大病初愈,虽然他替熊诗言挡了灾,可他还是那个喜欢男人的温临,是熊诗言讨厌的人。
熊诗言最讨厌和他一起出任务。
温临捡起车钥匙,侧过身让出位置:“我开,你休息。”
熊诗言没跟他争,长腿从档杆一跨坐进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温临握了握车钥匙,坐上了车。
裴教授的住处在离他们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蛮近,实际开起来要绕上好几圈,中间还会经过一架当地人都不愿走的摇摇欲坠的跨江大桥。
车子平稳行驶,路况良好无颠簸,车内两个人一个目视前方,一个靠着靠背闭目养神。
熊诗言身长体阔,几乎占满了整个座位,长腿曲在座椅下好像很难受,胳膊抱在胸前,不一会儿睡着了,慢慢放松落在了挡杆旁边。
温临挂挡的手一顿,想立即抽回,又定住了。
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熊诗言对他冷嘲热讽,或者压根不理他,每一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