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回昆仑的计划因为厉无咎受伤而搁置,神府的事已经交割好,只等厉无咎身子好些就动身。和离书签好,符川那边始终没有签字。看样子周青回昆仑不打算带上符川。
照顾厉无咎的身体,周青打算慢慢坐马车去昆仑。路她都记得,百年间路的名字也许会有变化,可是山的形状应当不会。
这些天府里静的吓人,下人也常常不见。就连符川也没有再来闹过,处处透着诡异。
周青却不管,日日陪伴在厉无咎身边。厉无咎听说周青和符川和离,先是替她担忧,而后又有些高兴。
厉无咎知道,和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尤其是两国之间的联姻。可是周青看上去却不知道。
新做的衣服,周青让最后一只仙鹤送回了昆仑。她不再是昆仑仙,身上的煞气遮掩不住,年轻的仙鹤不太爱听她的话,见着是送厉无咎的东西这才肯动。
这天晚上是雷雨天,周青与厉无咎坐在廊下看雨。
“无咎,你会种花吗?”周青伏在厉无咎膝头,他身上总是有股花茶的香气,闻着让人心神宁静。
“怎么不会,闺中的小乐子罢了。”厉无咎摸摸周青的发,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喜欢花了。他温柔一笑。
“那咱们就在昆仑种一片花海,你站在花海里一定很好看。”
“昆仑哪有那么大。”厉无咎想起昆仑,到了那边他们就自由了,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也不会有人再说他“妾”的身份。
“有,你不知道,其实还有。”周青说话很慢似乎在回忆。
“那你喜欢什么花,我们路上买些种子。”
“鸢尾、绿兰……”周青说了好多,有厉无咎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到时候多买些种子,不会种的总能摸索出法子的。
“阿咸,今天蝉好像没有叫。”
“也许因为雷雨太大了吧……”
一声惊雷,雨转眼就来,一道闪电劈向了周青。周青眼疾手快推开了厉无咎,自己却不好再躲,生生挨了。
她的后背一道焦灼的雷电伤痕,她正要爬起来,却发现下身使不了力。回头看,她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水蛇尾,这落雷接二连三地落在她身上,周边一片焦土,眼看就要劈到厉无咎。
周青没有犹豫,妖化长大,遮天蔽日,将厉无咎死死护在身下。
厉无咎被吓坏了:“阿咸!你快躲起来,别管我!”可是他和那巨蛇比起来太过渺小,声音也消散在雷雨里。他只记得他不停地在喊,直到嗓子一片咸腥涌出。
他早就知道她变成了妖怪,可是她从未伤他分毫。她还是那个对他面冷心热的阿咸。
风声传来捉妖士的诵念声,一道道天雷劈在周青身上。厉无咎双目无神地看着,他的意识仿佛在不断升高,在捉妖士之间,他看见了太子和符川的脸。
符川使用巫术同捉妖士一起压制了被天雷耗尽体力的周青,巨蛇哀嚎一声倒下,挣扎间压倒大片房屋。
解除妖化的周青依旧死死将厉无咎护在怀里,她记得他脆弱得就像花一样。这个柔弱的晗光族男人,周围都是要来害他们的人,他怎么自保。
周青的血染脏了的厉无咎的衣裳,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周青的蛇尾没有还原,卷裹着将两人护在中间。
次日,妖怪被伏的喜悦弥漫了京城。开征之际,妖怪被伏是一件鼓舞人心的大喜事。
周青长期服用过符川的巫神药蛊,由他看守在天牢底层,至今未曾醒来。
厉无咎作为妖怪的妖奴,被施以裸刑游街。这是一个晗光族男子最为屈辱的刑罚,厉清风站在人群中眼含悲哀与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厉无咎满身旧伤yIn痕,更是他品行不端自甘下贱为妖怪玩物的铁证。什么名门才子,最终也不过是这么个yIn贱男人。往日的龌龊猜测得到验证,下九流的闲人莫名得到了满足,大大方方欣赏这可怜男人的身体还不忘点评羞辱一番。
晗国为保大街整洁,有街上不可随意弃物的规定,处罚严厉,因此没有人向厉无咎丢些不雅之物。
厉无咎双手双脚戴着镣铐,行走艰难,他本就体弱走不完一圈已经站不起来,几乎是在爬行。怕他受不住刑死去,剩下两圈是把他绑在马背上完成的。
有那不忍的已经转身离去,不再看这个可怜的男人。最后留在这里的都是些好色之徒,对着他口出污言秽语。
回到监牢,厉无咎已经麻木,仍旧支起身子抓着看守的裤腿询问周青的情况。
周青如今在抵抗妖化,她还不想完全变成妖怪,她还想带厉无咎回昆仑。有符川从中作梗,她如今神志不清,嗜血好杀,根本无法沟通。
看守的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劝他保重身体,因为裸刑其实不算什么,接下来还有更大的痛苦等着他。
凡是进监牢的男人没有能逃脱凌辱棍刑的,而厉无咎这样好皮相的公子哥,有的是人给钱排队来嫖。这也是上面的意思,上面让他转告厉无咎,他不肯做,或者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