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要提前回昆仑?”
“你们既已查出血刹修罗和我的关系,想必对我也有疑虑。晗国强盛至此,不日便将西征。不同早年国内动荡,如今陛下已不需要我了。祝国君马到成功,晗国永世繁盛。”
女君从上首走下:“国师说的哪里话,日后要仰仗国师之处甚多……”
周青拿开盖住伤口的手,那伤处竟还未愈合:“陛下,我已经不是昆仑仙了。如今的我是妖,再过些时日,我也控制不住,必将对晗国不利。”
女君沉yin片刻,与太子对视一眼,道:“也罢,国师心意已定,寡人也不强求。多谢国师这百年护佑我晗光族王室。”
女君与太子一拜,算是拜别辞谢。
以周青的经验,涉及皇室的事从没有简单的。如今这么简单就能抽身,实在是令她意外。
周青离去后,女君看向太子:“桢儿,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不是,可是马上会变得是。”太子向女君恭敬一拜。
“谨慎些,莫大意了。若她说的是假,便是杀了,也不能让他国得到她。”女君有意让太子桢主理大事,她并不打算等自己身死才退位。
太子桢是一个完美的储君,唯独对国师有一些年轻人的荒唐念头。虽然是小事,这一关还得他自己去过。
谁知道昆仑仙竟是个单纯如赤子的女子,为了一个承诺竟然真的守了晗国三代。可惜了,作为帝王不能有不该有的仁慈。昆仑仙回不得昆仑。
离开皇宫,周青偷偷去了靖国公府上。唐斩在边关战功赫赫,原本国师婚宴他想偷偷回来,被靖国公得知后骂了一顿,还没见到周青就悄悄回了边城。
“这孩子说做了大将军再来看你,你这就要回昆仑了?”靖国公近来身子好些,但终究是老了。
“我要在这城里变了妖怪,你们恐怕到时候不容易杀我。那血刹修罗的事是真的。”
“听说血刹修罗是当时第一的女魔头,江湖和官府都头疼不已,突然有一日就消失于世间。周青,你那时是为何杀人?”周青虽然曾经是个魔头,可是对姬照和自己等人并没有不利。
“为了报恩。一饭之恩,我答应帮那人杀人。那人做杀人生意。”周青简略说道。
“你去吧,这便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了。你那妾室是个好孩子,你要好生安排他。”
周青很意外,厉无咎的名声在世家中极差,如今难得出现了一个说他好的人。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靖国公又说到:“无咎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最是高傲不过,坊间的谣传终究是谣言,他做不出来那种事。唐斩在你府上也受了他颇多照顾。无咎他原本是要做官的,是被你耽误了啊。”靖国公年纪大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致还是说厉无咎好要她好好待他。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周青就跟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回府已是夜深,周青走过前厅,符川却在黑暗里开口了:“你要去找他对不对?”
除了入睡,符川都是一身端正的衣物,像是层层保护的盔甲。周青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被他一巴掌打落手。
“你眼中除了他还有别的吗?他这样的废物就是你的选择吗?”符川显得很生气,院内的虫豸也显得更为嘈杂起来。
“对不起……”周青不知道怎么说这些话,说什么好像都是狡辩,只得道歉。
“他被我绑了,丢井里淹死了。你现在去还能捞上他的尸体。”符川残忍地笑了笑,手里把玩着那枚巫牌。
周青的脸色顿时变了,扼住符川的脖子就要杀他。等她反应过来松手,符川只差一点就真被她掐死。
“对不起……”周青抬脚就要去后院捞人。
“他没死,只受了些皮rou之苦。”
符川领着周青到后院,厉无咎被绑住双手吊在树上,双眉紧蹙,面色绯红,十分难受的样子。
厉无咎嘴里勒着一只核桃,口中说着胡话,显然身体有些受不住。他的四肢满是擦伤,衣裳也破了,半点没有平日的明艳,像是一只将要被剥制的灰兔子。
将他放下来,厉无咎被吊得太久,胳膊不能弯曲,一碰就疼痛不已。这屁股被打烂,周青也不好抱,只能尽力避开伤处。
怀里这个总是笑着的男人如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周青又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一直难以察觉的普通生命流动变得清晰而凝滞,怀里的生命脆弱如纸,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厌恶死亡。
“符川,原本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和离吧。我不该娶你,你也不该来。”周青的面色惨白,比夜色更为寒冷。怀里的人病中昏迷仍在叫着“疼”,他伤的不算重,周青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可是看他受这一点便让她心如火烧难受不已。
到头来竟然还是为了这个妾要和他和离,符川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妥协都成了笑话。
“站住!你当真要和我和离?阿青,你不可以负我,你可知我为了你几乎背叛了我的子民。”符川面色Yin郁,身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