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天正巧只有荣禄和李成在殿内,李成像忍了许久,有些犹豫的问道,“荣公公,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荣禄忙趋前道,“宁边候请说。”
“……那日被你带去的那名宫女,后来怎样了?”李成这些天始终在挂心这件事,但荣禄一直跟着李胄璋,他想问却没法问。
荣禄一急,他没想到李成还敢再提那名宫女,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们想和好只怕又得过一阵子了,“宁边候,如今您自身难保,还管什么宫女,没有她,只怕事情还能好的快些。”
李成何尝不知道这些,但那宫女若只是因为对他有了好感,又多说了两句话,便要遭到什么不测,李成万不能安心,“荣公公放心,我只是想问一问。”
“如果她不好,您还去求皇上不成?宁边候,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吧。”荣禄苦口婆心,他真是让李成愁死了,他就不能暂时把心思多放在皇上身上一些,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少跟着Cao点心吗?荣禄欲言又止,李成恐怕还不知道皇后告他与胡妃私下联系之事,若是知道,他就深知如今局面的严重性了。
李成沉默,他确是还不知道他与胡妃之事已经事发,只是想荣禄说得对,对那宫女玉屏来说,他不做可能比做了更好。
“宁边候,奴才真心提醒您一句,这阵子您一定好生小心,只要您别再惹皇上生气,一切应该都不打紧的。”荣禄不敢把实情透漏出来,只能这样委婉相劝,“在宫中,人可不能过于心善了。”
李成在荣禄这里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虽不免更加担心,也只能暂时这样,他怎会想惹李胄璋生气,但百般注意也总会惹到他,就算李成能不与任何女子说话,可要他再不与家中联系,李成怎能做到。
李胄璋这边连日审问秦安和那太监,他们被打的皮开rou绽,却仍一口咬死所说就是实情,李胄璋甚怒,令辛监库加紧刑讯。
胡妃和皇后两人也都十分不安,同时又都不甘心,尤其胡妃,她已拿到确凿证据,却被皇后以一个太监的口证便僵持住了,秦安,这个该死的奴才,为何突然倒戈?事关李成,胡妃注意到皇上当时便变了脸色,皇上确是十分在意李成,这对胡妃来说不知是福是祸,胡妃暂时不敢再给李成送信,只暗暗期望李成到时所说能够令皇上相信,或者不管怎样都心生顾惜吧。
李胄璋去到侧殿,见殿内只有一名太监在擦拭灰尘,李成躺在榻上,他近日常常躺着,李胄璋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他走过去,那名太监见皇上到来,便马上停了打扫悄悄退出去了。
☆、第三十七章
(三十七)
李胄璋在榻边坐下,李成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感到体虚无力,觉察身边有人,他转过身来,“……皇上。”李成扶榻想要坐起,李胄璋按住他,“……爱卿身体怎样?”李胄璋目光复杂,他这次恼怒生气真的厉害,到此时也并没有消散,可看到李成这样,他又不忍心疼。
“……罪臣还好。”李成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萎顿,却什么都没有说。
李胄璋见他隐忍,心中更是五味杂陈,纠结很久,终于蹙眉慢慢道,“此次事情,爱卿可知道错了?”
李成垂下视线,“……是,皇上。”
“哪里错了?”
“……罪臣不该轻浮,与宫女闲谈。”李成低声道。
李胄璋嗯了一声,“还有呢?”
李成望着榻尾帐幔,没再说话,李胄璋等了片刻,见李成始终不语,脸色再次沉了下来,甚至更加恼火不忿,“原来爱卿不认为自己错了。”
李成自然知道李胄璋想听到什么,他知他应该像荣禄说的那样不要再惹李胄璋生气,就算为了家人,他也应该安抚李胄璋,让这件事快些过去,可李成无法违心说出他不该思念家人,他思念家人,难道也是有错吗?李成心中凄楚,他不禁一时晃神,便错过了答话的时机,李胄璋已经发怒。
“爱卿不认为自己错了,那便是朕错了。”李胄璋冷冷道,“是朕对爱卿太过宽容,爱卿才藐视圣心,一再犯错。”
李成听的心惊,但他此时已不知如何再令李胄璋消气,“这天下都是朕的,难道唯独爱卿朕便得不到吗?”李胄璋冷笑,终发狠道,“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李成是朕的什么人!”
李成呆住,他望向李胄璋,“爱卿妻子到时该如何自处呢?”李胄璋俯身过去,“爱卿是朕的枕边人啊。”李胄璋伸手解开李成衣带,李成仍旧呆滞,但是当李胄璋伏到他身上的时候,李成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李成从未有过的想从李胄璋身下离开,他侧转身,可李胄璋越发大力的将他扳回来,几番撕扯僵持,李成终于不动了,他抬起手臂压在脸上,李胄璋本在强制愤怒,但看到李成这样放弃,心中却是一窒。
李胄璋当然明白李成为何这样,李成不可能承受他说的那番话,但李胄璋既然说出口,便不打算再收回去,李成从来只有家人,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竟没有一点认知,还心怀异想,李胄璋已忍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