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就这样静静的,我不问你今天去哪儿了,你也别因为护工说什么而置气。
徐开慈被轻轻放在床上,替他调整好姿势,程航一抬眼看了看空调的温度,刚刚合适。
他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把晚饭吃完。徐开慈却伸手拨弄了下他的衣角。
徐开慈这样的意思,是想叫住他,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能抬手,已经是他最尽力的事情了。
“我去吃饭,不会走的,放心吧。”
他弯下腰,把徐开慈的手放回到被子里,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原本很饿的,游泳是一件挺消耗体力的事情,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胃口了。程航一只要想到,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型监视器,他就觉得如坐针毡,难受得要死。
护工已经在收拾餐桌,不过已经给他新添好一碗米饭。程航一实在没什么食欲,连餐桌边都没过去,只是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温水。他斜眼看了一眼餐桌,淡淡说道:“收了吧,不饿。”
护工点了点头,胖胖的身躯靠近餐桌一边收拾,一边也赌气一样地说:“搞不清你们两个人在,吃点东西那么难,不知道的以为是我做饭难吃呢,回头他妈妈来又骂你。”
“不用等回头了,您现在就打电话给她告状吧,说我没照顾好她宝贝儿子,说我混蛋说我又偷偷溜出去了。”程航一声音不疾不徐,像是称述一样。
他个子和徐开慈就矮了差不太多的一点点,这些年毕业后发型换成了成熟一些的样子,掩盖了他很多的秀气。这会这么说话,反倒让人觉得很强的压迫感。
护工也愣住了,好一会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等缓过来了,才咕哝:“哦哟,你没必要这么来说话,我这不是关心你嚒?”
程航一突然把握在手里的那个玻璃杯砸到地上,水花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他疾斥道:“我让你进这道门,只是让你照顾好徐开慈的,不是特么的来当家长的!你特么给我记住了,是我程航一给你付的薪水!你特么能做做,不能做滚蛋,没必要用家里人来威胁我。我是和徐开慈过日子,没和他家里人过!”
“……”护工脸上的横rou抖了抖,毕竟是中年女人,在个子那么高的青年面前始终算是弱势。这会程航一那么生气,着实把她吓到了,连蹲下身子去清理那些玻璃碎片都不敢。
“你要是再往他爸妈那边告状,你就让徐家来把他们宝贝儿子接走!我不伺候了!我他妈是个人,不是徐家养的一条狗。更何况他们连他们自己的儿子都不养,还谈什么养一条狗。”
程航一越说越不对劲,连护工都觉得这话说了不好,哆嗦着下巴说:“小程啊就算是我惹你的,你说我就好了呀,你干嘛要说那么严重?小慈听到了多伤心啊……”
这波怒火已经不是第一天堆攒在心里了,具体是什么时候,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最近的,大概是梅静来的那天吧,又或者更远。
两个人本来就不对等,说到底,他又没有那么喜欢徐开慈。现在还在一起,是出于为数不多的愧疚和责任,至于那些吃醋什么的,只是不甘心自己枕边人还有外人惦记着。
还是不入流的外人。
而那些愧疚,也早就被他家里人那些冷眼和不喜欢磨得差不多。
他还满脸怒气,脑子里所有的不理智压制了他仅剩的温存和好心情。这会根本没有办法用理智来思考,越想越委屈,连同今天被早早叫回来这件事都觉得生气。
“我说了又怎么样……”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声音是从房间里传来的,虽然有气无力,但也能听得出来是带着不悦的:“程航一你给我进来!”
程航一不由得拳头握紧,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转身走进房间。
脸色还是很差,他知道不应该迁怒徐开慈,可这会还谈什么不应该,要是真有理智,也不会摔杯子。
“睡你的,不关你的事。”
徐开慈躺在床上,头发相比刚刚凌乱很多,想必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无能为力。
“你特么发什么神经?我还没有问你今天无声无息地又跑哪儿去了,你特么先给我当上太子爷耀武扬威了?”
程航一原本还只是站在门口打算说完就闭嘴去书房冷静一下的,听到这句话他更加烦躁,怒气冲冲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吼道:“那你特么问啊,你特么哪次没问?还是这次你也不打算问,要记着下次一起去你/妈那边告状?”
“你特么是疯狗吧?我什么时候去告状过?哪次我妈来,我没替你遮掩?”徐开慈也气疯了,程航一这疯子就是每次吵架都会这样,不管不顾地随便乱讲,非要发泄完了才算完。
“那你去讲啊!我让你替我遮掩了吗?你/妈本来就不喜欢我,你再遮掩有什么用?他要是喜欢我,搞这么个监视器来我家里干嘛?!”
……
身体舒服的时候吵架对徐开慈来说都是一桩体力活,更别说现在麻痹神经的止疼药在发作,徐开慈觉得累得连眼睛都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