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她这话说得奇怪,他心底迷迷糊糊的还转不过念来,皱着眉狐疑看她一眼,“你这话何意?”
? ??傅琬琰咬咬唇儿,心里擂鼓似的敲,一双眼睛却黏在了他身上似的,舍不得移开半寸,“烨哥哥,我嫁给你可好?”
? ? 扶烨霎时瞪大了眼儿,还当是自个儿听岔了,不然这些话,可是女儿家该说的么。傅琬琰见他两腮上鼓着,难得有些呆的模样,心上一热,禁不住又欺身过去。她实是有些羞的,声儿却清清脆脆如珠玉落盘,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烨哥哥,我若嫁了你,定会百般的体贴你,宠着你,对你好的。”
? ? 旁边的小丫头早已缩了手脚紧紧贴在了墙根边上,只将自个儿作个不声不响的挂画,她再没想着这位傅三小姐恁般直性,什么话也好这样当着人面说呢,姑娘家再外向些,也没见过这样直通通的,只把她听得面红耳赤,越发待不下去了,赶忙提着裙角趁两人没注意的当头避让出去。
? ? 屋子里剩的这两个再注意不到这些,两双眼儿对在一处,一个犹怔着,一个面上飞红,还要再说,扶烨腾的立起身来,“我不!”
? ? 傅琬琰哪成想他拒绝得这般干脆,心里突突一跳,便空落落的有些心慌,还未等她再开口说出话来,扶烨就气鼓鼓瞪了过来,“谁要娶你这只母老虎!”
? ? 傅琬琰叫他这一句说得面上通红,有心要辩自家不是个“母老虎”,可她ru名儿里便得一个“虎”字,腕上带的金手钏上还刻着老虎样子。镇国公府里哪个不知三姑娘诞下的前几日夜里,傅二老爷曾发梦见了虎,生下的这个三姑娘又甚得他的意,故都言她是白虎星君托生在夫人肚子里的。她自来又从不是个软和性子,打小上便不怕事,正正应了这个“虎”字,哪知扶烨开口就说不爱这样的。
? ? 她立时急了,攥紧了手指头,巴巴地紧着问:“那烨哥哥喜欢甚个样子的?”
? ? 扶烨张张口,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是真个就厌了她,不过是叫她说得一时情急拿那些话来堵她的嘴罢了。可若要说他对她有些什么旁的念头,也再不能够。他毕竟不过才十岁上,虽已是知了事的,学馆里年长些的同伴儿也爱议论些这个,可他到底没曾起过这些心思。哪想傅琬琰不过与他见了两面儿,便这般信誓旦旦就说要嫁给他,实是叫他吓了好一跳。
? ? ?外头不知何时又落起了雪,细碎碎的雪珠子被风裹着簌簌扑到窗棂子上,屋子里却烧得滚烫。傅琬琰坐在榻上,抬了头定定看着他,一双黑眼仁儿亮得灼人。扶烨不自在地动一动,脸上直似火烧,背上都泌了一层细汗,也不知是被热意熏的,还是被她给看的。
? ? 他脸上崩起来,鼻子里不轻不重哼一声,“我喜欢甚个样的,与你何干。”
? ? 傅琬琰却巴巴地缠着要问,一时拿些软话儿来求他,一时又是一副不肯罢休的姿态,他被她缠得急了,只好照着话本子上看的那些胡乱扯个几句虚应她,“总该是个贞淑的,能捧砚磨墨,红袖添香,再不济,也是要能补衣捧汤,知情解意的。”?
? ? 说着他耳尖上倒红透了,撩了衣袍坐在榻上,头却扭过去,看也不看她,嘴里小声嘟囔着:“你欺负我,我才不要娶你呢。”
? ? 他眼睫颤着脸上微红,黑眼珠儿透亮分明,半边脸叫窗外透进来的雪光映着,能看见颊边细软软的绒毛。他刚进屋时没觉着,这会儿叫屋里的热气一烘,身上那股甜津津的味儿直往傅琬琰鼻子里钻。
? ? 她还觉着闻不够,红着脸儿把身子一点一点挪过去,挨到他身上。扶烨立时直起身子往旁边隔远了些,她却半点儿不知羞似的,不依不饶又靠过去,他抬起眼皮儿来恶恶实实瞪了她一眼,“你做甚?”边说边扶住了一旁的凭几,想要撑起身子来。她却忽的伸了胳膊,一把将他按在塌椅上,抱了个密密实实。
? ? 他慌忙伸手去推,她腕上带着的玉环佩碰在一起,玎珰响个不住,可抱着他的细胳膊却纹丝不动,他益发着恼,再要开口喊人到底张不了这个口,急得额上都冒了汗,“你放开。”
? ? “烨哥哥,”她目光灼灼盯住了扶烨,一句一句缓缓道:“你说的那样儿,我也可以做的。漫说炊食造汤,支应门庭,应酬亲友,料量银钱这等俗务,便是针黹女工,诗词书算,琴棋书画,你爱哪一样儿,我都可一一为你学的。以后我也万事都依你,你若要比剑,我便教 你学剑术,你若要画梅,我也为你寻了那野梅枝子来,你便是要吃那冰棱子,我也去给你摘,夜里给你揉肚子也是甘心情愿的。你若爱贞淑的,我便做个贞淑的,你应了我好不好?”
? ?她胳膊上力气大,身上却软得紧,粉润润的嘴唇吐着气,一开口就是一股甜香,唇齿间的热气直往他脸上扑。
? 扶烨拧着脖子不说话,血色从脖子到两腮上一层一层漫上去,好半晌才使劲挣了一挣,声儿都在颤,“你你你......你这样难道便是贞淑女子了?”
? ?两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