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街道响过一长串车轱辘的声音,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沈氏捧着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下来,宝贝似的护在怀里,看样子东西对她非常重要。
她留车夫在外等候,仔细的整饬整饬衣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走上前,抓起门上的铜环敲响紧闭着的朱漆大门。
不一会,门里传出脚步声,跟着是有人拉动门闩的声音。
开门的门子是日前见过的,他将沈氏仔细打量了一番,语气是掩不住的怠慢,“你找谁?”
沈氏心里紧张,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盒子,陪着笑脸,“我昨天曾和张夫人一起来过的,劳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就说王太医屋里的沈氏求见长公主殿下。”
盒子里装的是一枚玉佩。白玉镂空,玉质晶莹剔透,和其它一般的玉佩不同之处是在它的雕花,Jing致的雕花上面有一块指甲大小的淡红色印痕,像一抹淡淡的血迹嵌在玉中。
她到公主府为的就是献上这块血玉。
门子一听,不由得又多打量了她两眼,认出她来,见她一直护着怀里的小盒子,淡漠开口,“你等着,我去给你通传。”
说完,还未等沈氏答话,朱漆大门已然阖上。
风刮了起来,似乎比刚才又冷了些。
沈氏抬头看着苍穹上浓得化不开的云层,好像要下雨了。
紧阖着的大门迟迟未见开启,沈氏在门前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并不时朝着大门张望。
就在这时,紧阖着的厚重大门终于打开,发出沉闷的响声,桃儿从门里出来,将她客气的迎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公主府的大门再一次开启,这次从门里出来的是沈氏。此时,她此前怀中的盒子已然变成一盒金银珠宝,只见她满脸堆笑和门子打过招呼,而后喜滋滋的上了马车,马蹄声踢嗒踢嗒响过街道,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公主府正对面是几棵粗壮的梧桐树,两个身着黑衣的人隐匿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观察着底下的动静,这是亓王派人盯着公主府的眼线。
看着沈氏从公主府出来,其中一人紧随其后跟着上去,只留一人继续守候。
王太医府邸距离公主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可跟去的同伴却迟迟未归,这时候,雨不合时宜地下了起来。
“他nainai的,真倒霉。”留下的人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随后他四处张望,发现身后有一处高楼,正想着移到高楼上,却听见马蹄声飞溅,他才悄声藏好,就见王太医骑着一匹快马冒雨出现在公主府门口,马还未站稳王太医就从马上翻越下来,急匆匆的敲开公主府的大门直奔了进去。
突然,身后传来树叶的簌簌响声,他的同伴回来了。
两人移到高楼上,从高处俯视公主府的一切,在府内昏黄的灯光下看到王太医步履匆匆,直接进了冯素贞的书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太医才离开公主府,就在王太医离开不久,紧接着他们看见钱昱一瘸一拐的进了公主府。
而那两人见着钱昱走进大门之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王太医和他老婆先后去了公主府,随后冯绍民又传唤了钱昱?”听完手下的汇报,亓王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道。
此前,他正饶有兴致的拿着一撮青草逗弄桌上困在笼中的兔子。
“正是。”来人恭敬稽首。
亓王登时陷入沉思,“如此看来冯绍民该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想来如此。”来人低着眉思索了好一阵,遂又看向他接着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接下来如何做?
闻言,亓王瞟了一眼桌上的兔笼,心思一动,起身端起兔笼走到厅堂中间,地上是由两排竹子围城的通道,通道七拐八弯,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一小撮青草放在地上,亓王走到通道一头将兔子从笼中放出,兔子闻到青草香味,边吃边慢慢的从通道一头往另一头移动,就在它将要到达出口,重获自由的时候,突然踩到脚下的机关,地面登时空了一块,兔子随即掉落陷阱之中。
亓王在一旁看的兴致盎然,“接下来本王要让冯绍民如这只兔子一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然后再乖乖的落入网中。”
而此前一直跟随左右的的Jing瘦老者则陷入沉思,半晌之后,他摇着手中羽扇在一旁提醒道,“王爷,冯绍民可不是这只兔子,何况她旁边还有一个张绍民。”
“嗯?”
一语点醒梦中人,亓王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他眯着眼沉yin良久,倏而一道灵光自脑中闪过,忽的想起一事来,向着来人问道,“那对卖豆腐的夫妇处置的如何了?”
“白日里就已经扔到乱葬岗,这会只怕尸首都被饿狼撕扯光了。”
对这样的回答,亓王满意的颔首点头,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等着给冯素贞会心一击,而起到关键作用的是他手中的那颗棋子,现在是时候将那颗棋子扔出去了。
他略微思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