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这些天京城发生的能惊天动地的大事,莫过于长公主在妙峰山遇刺一事,所幸长公主吉人天相,得知公主劫后余生,京中官员家中女眷纷纷前来探望。
俗话说凤凰捡着高枝飞,那些个妇人无非就是这样的想法:趁着这个时候和长公主亲近亲近,套套近乎,就盼着有个运气好的时候能讨得长公主欢心,指不定就能攀上这根高枝,往后自己夫君以及家里人的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走在街上也能趾高气昂,高人一等。
一时间,公主府门庭若市,来人接踵而至,好不热闹。
刚送走最后一波人,晚霞已是穿堂入户,杏儿从外面折返回来,脚还未沾地便收拾起来,“这些天公主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茶叶也浪费不少。”杏儿将一杯杯还未动过的茶水倒进容器里,眼角觑着桌上堆成山高的礼物,嘴里头打趣着,“不过公主您的金库倒是又充实了不少。”
晚霞穿堂入户,将天香的脸映的鲜艳,她双脚搭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茶盏,不屑的瞥了一眼桌上的俗物,“你若是喜欢,这些本宫都赏赐给你就是。”
桌上都是各府家眷送来的珍贵药材和各种奇珍异宝,她要的不是这些东西。
天香在等,她在等一个人,等着这个人把那件东西亲自送到她手上。
夕阳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只剩下寥寥几许余晖,不多时,桃儿带着两人踏着余晖出现在院落。
天香眼角漾起笑意,她要等的人来了。
“公主,张丞相夫人来看您来了。”
和桃儿一同出现的两个妇人,其中一个天香是认得的,张绍民的夫人娄氏,和天香私交也是极好的,另一个人就是她今天要等的人,王太医的夫人沈氏。
桃儿引着两人进到屋里,天香起身笑脸相迎,和两人客套寒暄几句,便各自落了座。
杏儿端着三杯茶进来,茶水冒着热气,残碎的茶沫儿还在沸水里上下翻滚。
“夫人,尝尝这茶味道如何?”天香端着茶汤,一边向茶盏沿边轻轻吹着气,一边抬眸望着坐在下方的沈氏,“这是上好的雀舌,是前些天刚从湄潭上贡来的新茶。”
沈氏从杏儿手里接过茶盏,却见茶汤黄绿明亮,茶毫漂浮茶汤之中,端起杯喝了一小口,入口鲜爽,回味甘甜,吞下之后齿颊留香,余韵悠长,喝过之后,沈氏禁不住砸吧着嘴巴,“好.......好茶!”
天香低着眉眼觑了沈氏一眼,笑的亲切,“雀舌,又名湄潭翠芽,古人谓之‘雀舌’、‘麦颗’,言其至嫩也,夫人可还喜欢?”
沈氏忙不迭回道,“喜欢,喜欢......”
“既然夫人喜欢,那就带两包回去尝尝。”
说罢,天香朝着桃儿使了个眼色,桃儿知趣的退了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两包湄潭翠芽。
“夫人,本宫这只有这茶叶Jing贵些,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天香挥挥手,桃儿已将茶叶送到沈氏手上。
沈氏被天香这一举动吓的不轻,这些天各府家眷皆纷纷带着礼物探望公主,她苦于自己只是朝中小小医官的家属,一直战战兢兢不敢登门,然而天可怜见,让她抓到了机会。
夏日将至,这些天天气也越来越热,沈氏想着也该重新置办些衣裳物什,便带着丫鬟去了京城最大的绸缎庄,刚刚进门便看到张绍民夫人带着丫鬟在挑选布料,因着前些日子和张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两人便在店内攀扯起来,后来沈氏从张夫人口中得知要去看望公主,一直苦于没有门路,沈氏心念一动,便央着张夫人带上她,张绍民夫人无奈,便答应了下来。
长公主如此热情,沈氏战战兢兢,“多谢公主美意,妾身愧不敢受。”
“受得,受得......”天香起身走到沈氏旁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本宫听说皇兄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可如今本宫这身子也进不了宫,听下人说这些天都是王太医在宫中衣不解带照顾着,他有几天没回家了。”
“五.....五天。”沈氏惊魂未定,伸出五个手指。
“五天......”天香若有所思,“王太医对我们皇家真可谓是尽忠职守,前几日本宫和衣儿受伤也是亏的王太医才化险为夷......”
“那是公主和小姐吉人天相,有上天保佑!”
“咦,这会说起来,这些天怎么不见衣儿,我们家映雪那丫头整天盼着她去找她玩儿哩。”从进门就一直未开口的张夫人突然开口问道,说着她眼睛在周遭转了一圈,“连璎珞那丫头片子也不见了?”
“嫂子有所不知......”闻言天香顿时红了眼眶,泫然若泣道,“衣儿前几日在妙峰山受到惊吓,这些天夜里时常惊醒,嘴里念念叨叨着坏人叔叔,宫里太医都找不出病症,后来实在没法子找了个江湖游医说衣儿这是中邪了,须得辟邪才行。”
张夫人发出疑问,“辟邪,那要如何做?”
天香低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眸,轻轻摇着头,“这事说难不难,但是说容易也不容易,郎中说衣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