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逐渐变得深刻起来:那就是她后颈有一块鸡蛋大小、状如中国地图的淡紫色胎记!
这几年山城失踪的事件太多啦。不仅清一色的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没有一个是被后来找到或知道下落的。市民对警方的工作不力和对社会治安状况不满,气愤填膺,几经酿成轰动事件,成为内参上的头版头条。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只听市民呼声高,不见警方出成效。时间一长,伤痛慢慢在愈合。再说,近半年来再也没发生过类似事件,这多少也说明治安状况的改善啊。
周渔英点上一枝烟,细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569号。
圆脸,妆很浓。眼睫毛像是种上去的,又浓又密,眼影涂成黑色。鼻翼上钉着一个装饰,右耳上挂着一只圆形的闪着光泽的耳环。脖子挺长,胸脯格外饱满。细细长长的手指上,指甲修得很光滑,前端涂的是月牙儿一般的白色,左手小指甲上还穿了一根细小链子。
不要说周渔英在596号身上找不到半点瑛子的模样,就是她亲娘老子也绝不会辨认出与瑛子可能的关联。
“是不是我,我做得不好?”妹子直直地看着周渔英,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一脸恐惧。
“多大了?是本地人吧!听你的口音很像是城东那一片的。” 周渔英答非所问,他有心去探探这个虚实。
“18。北边聊城市的。”
“那我们还挺近的。聊城什么地方?”周渔英不露声色,他的阅历和资格在那儿。
“山城。”妹子不假思索。山城那两字说得挺溜。
“是春水河畔的那个山城吧!”周渔英伸手摸了摸妹子的脸,既亲切又温柔,不像是个玩客,倒像是个长辈。
“是啊!您真是那边人?”妹子惊恐未定,一脸狐疑。
周渔英搂着怀里的妹子,徐徐吐出一口烟,透过烟雾,他在思考:
第一,年龄吻合。第二,聊城在南边,毗邻山城市。可妹子把聊城说成在北方。他知道做这种工作的女孩不会说真话,但她却承认是山城人,春水河畔的那个山城!而且山城那两字说得一点不拖泥带水,真是说自己家乡那样的味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妹子只知道自己是在南方,而且她从来就没有走出过这个大富豪私人会所,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这一推断让周渔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在这儿工作多长时间了?”周渔英问。
妹子明显有点警觉了,一声不吭,赤裸的身子微微地抖动。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她一个劲地叨叨,心事重重,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天真活泼。
这一夜,是周渔英最最难过的一夜。这妹子是极力表现,曲意奉承;周渔英则是殚精竭虑,躲闪腾挪,还不敢露出半点破绽。他越是绵而不举,妹子越是卖力挑逗。周渔英身体依偎着柔若无骨的妹子,却如挨着只刺猬。他开始害怕起来:如果这妹子窥破他的心事,他怕是难以全身而退,走出这个地方。就算妹子并不知道他已发现了什么,如果以后妹子得救,他又怎么做人?无奈之下,他拉开妹子搁在他那地方的手说:
“妹子,我年纪大了,刚才又玩得有点过,你就别忙乎了。要不我们说说话?”
妹子突然失声大哭了起来,劝也劝不住,一个劲地求他原谅她不懂事。后来周渔英总算是弄明白了,如果他对她的服务不满意而且让会所知道,她就死定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范大伟来接他,周渔英如得到大赦令一样,一刻也不愿意停似地往外走。来到春水河边那个玻璃的接待大厅时,服务小姐要收回戒指和面具。戒指给了,面具在哪?周渔英竟然记不起放在什么地方了,刚才不是还戴着的么?
“先生,这个可能是你的吧?”一个戴猫头鹰面具的人从后面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他的单眼蜗牛面具。
“谢谢。”周渔英机械地道谢。看着猫头鹰离开的背影,他觉得那人的声音和背影都有点熟悉。
坐在汽车里,周渔英打开手机,在众多的信息里,他注意到刚刚收到的一条。“玩得好开心?”周渔英在地址簿上发现,发这条信息的竟然是贾仁义。再一想,不仅惊出一身冷汗,那个猫头鹰就是贾仁义!
对范大伟的失踪,周渔英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真是自有病自得知啊。他对小他12岁的第二任妻子邹小兰说,最近气候挺不错的,是不是带着他前妻留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到西双版纳去玩玩?邹小兰怪怪地看着周渔英,这个特看重金钱的丈夫今天是怎么啦?是不是与沸沸扬扬的范大伟失踪传闻有关?周渔英不置可否,淡淡地,话外有话地说,“你可以考虑考虑的。”
一个月以后,当地报纸在显着地位刊登了一条通栏标题:建行副行长周渔英涉嫌巨额收受贿赂被刑拘。
山城市地处三省之交界,北临新兴城市天池,南靠经济重镇聊城,往东离南海不过300公里,
往西则是铁路枢纽抚州,是一个闹中取静,又四通八达,对外贸易活跃,中西交流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