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风雨共济、情投意合变成了rou体上的摧残和Jing神上的折磨,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曼天翔陷入深深的痛苦。可他那一腔执着、深重、至死方休无怨无悔的爱,要收回来又谈何容易。以感情来决定理智,可说是幼稚肤浅的表现,但用理智来权衡感情,又是一种无形的退化和伤害。千万种理由比不上发自灵魂的冲动,然而真实往往缺少真挚。
“你要女儿,我把女儿给你,放过我和我的母亲。”
说这句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其实他也不愿放弃自己的亲生骨rou,如果实在不行,也只得妥协。既然不能改变现实,唯有调整方针。自己的命运决不能落在这个家伙手里。
看在曾经相爱的份上,又何苦以血见血。“虎毒不食子,”他眉间是莫大的决心和深深的疲倦,“你好好将她养大就行。”
沈南秋面容森冷,披上睡袍起身下床,坐在了窗边,沉默地望着窗外。他冷漠的神色渐渐散去,变得萧瑟空洞,连眼神也缥缈起来。
蜷成一团刑警等着他开口,可他一直没说话,便转过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样子,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既不安又难受,不由苦闷地吸了吸鼻子。
“这几天感觉如何?还不错吧?”
“又要顾及你的母亲,又要应付我的歹毒,真是难为你了。”
“你觉得我抓来了你的母亲,又拐来你的女儿,就是为了威胁和报复,你怕被我掌控一辈子,就以女儿作为交换的条件,真是聪明绝顶,我是不是该赞赏你?”
医生掏出一根雪茄,低头点燃,继续说:“曼天翔,你太让我失望了。要是你真这么认为,那一天,就该让我一个人炸死在诊所。你觉得你很悲惨,那我又担当的是什么角色?是上帝之剑还是恶魔之手?受尽凌辱是什么滋味,想必你有所体会。一年前,你那样对我,那我是什么感觉,你问过我?你听我解释过?”
他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其实我并不恨你,我所作的一切,尽管过分,却也不是为了报复。我只是想让你感同身受,了解下我一直被你忽略的那种心情。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选择失踪对我不理不睬的时候,可有认真想过咱们之间的感情?你一根筋,我不怪你,我只是怀疑,你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和勇气。”
听他把话说出来,刑警更加不安了,难道自己理解错误?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个样子?他难以决策,只得竖起耳朵听下去。
“曾经有个病人,心理问题非常严重。每天都来找我,几乎缠着我聒噪不休。我逐渐发现,他没有当我是医生,而当我是神甫,他不是在倾述,更像是在忏悔。他说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如今良心不安,求我让他解脱。我告诉他唯一解脱的方法就是认罪。他说好,自己本来就该坐牢的,就是判死刑也不为过。我见他心意已决,你又恰好需要帮助,就让他去顶罪了。”
“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我这样做,难道不对么?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昏庸队长大权在握?刑警队在他的带领下,迟早会完蛋的。你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就没有取代他的欲望?”
他摊在椅子上,无力的抬了抬手:“还有那桩强jian案,官二代即使没有犯罪,就不该被惩治?没有实质上的犯罪,但心理上人格上的犯罪就不算犯罪么?法律评判的标准只在一个狭隘的局限,善恶却遥遥无边,只有人心才能衡量,你认为呢?”
“每次我要对你解释这么多,你可能才会明白一点,你说我累不累?你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认为我是个心机深沉的坏人,你说我冤不冤?”
说到这儿,沈南秋丢掉烟,站了起来,走出了卧室。至始至终也没看他一眼。
晚餐的时候,曼天翔把头埋在碗里,这次不是抑郁成疾,而是忐忑不安,他确实没有细细思考,做出的判断都很片面,要怪就怪他和男人的思维相差太远,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才搞得今天这种不该有的局面。越想越心虚,半途掉了几次筷子。
以为儿子还在生气,趁女婿给自己夹菜时,妇人赶忙转头对他笑了笑:“这几天多谢你的款待,不过我习惯了乡下的日子,条件太好反而觉得别扭,而且家里的庄稼还等着我回去收,你看……”
医生抬起头:“妈,没事,要是你住得不习惯,想回去,我送你回去就成。我也正想去乡下散散心,看看你们的故乡,不如一起。”
妇人看了儿子一眼,见他没异议,便点头:“欢迎欢迎,我们那空气好得很,到处都是山,不像城市吵吵闹闹、人满为患,你肯定会喜欢。”
第二天,沈南秋就带着保姆司机,一干人坐车浩浩荡荡下了乡。两个小时的车程,两人一句话都没交谈过,曼天翔坐立不安,每次抽出烟,都被老母一眼瞪回去了。只能靠哄下女儿打发时间,女儿挺给力,一直哭。
到了地方,心理师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绕着房子看了一圈。让人修葺了破旧的屋顶,又推倒了挡住大门的烂墙,打发司机去收庄稼,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问题解决了。
剩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