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曼天翔满脑子都是死字。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睁开眼。沈南秋正笑望着他。
他一个没忍住,伸出手臂,勾住对方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狠狠扣在自己怀里,在他的嘴唇上乱咬一气……
“你是饿了吗,想把我吃下去?”
调笑声响起,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没有在天堂,也没有在地狱。而是活生生地仍旧存在于这个世界里。
“放屁!”曼天翔破涕为笑,恶狠狠地爆了句粗口,随即诧异,他明明听见了爆炸声,面前的炸药好好的,那爆炸声又来自哪里?
这时,门撞开了,小李和几个刑警慌慌忙忙地冲进来,见到两人完好,全都一副心头落下块大石头的表情。
“头儿,你们没事吧,真吓死我了!”
那人高兴地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几下:“放心,老子命大!死不了!”其他几人也是喜气洋洋。
沈南秋一直偏着头,他的唇被咬破了,上面还糊着某人的口水,还不知脖子有没有脱臼。
还好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虎口逃生、意气风发的刑警队长身上,他低调地起身,转一边去了。
曼天翔脸色突然一变:“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又有个人进来,刚好听见他的话,便拉着他到窗边,往对面的浓烟滚滚的山坡上一指:“我已经派人去看了,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曼天翔身形一动,在场的警察立刻随他走了出去,来到现场,发现惨不忍睹,山坡上到处散落着烧焦的rou块,他蹙了蹙眉,捡起脚边半副变形的眼镜。
看来歹徒还在别处安了炸弹,但炸弹为什么安在此处?炸死的又是什么人?这声东击西的意义又何在呢?
在更多的勘察之前,他也想不出,便转了回去,找到沈南秋,一看见那个人还好好的,心里就谢天谢地、柔情似水,挡也挡不住:“到局里做个笔录。”
心理师赞成地点了点头。
刚到公安局,就有人走了过来,慰问了声,说:“由于事关重大,王局想亲自找沈先生谈谈爆炸案的事。”
“那就麻烦你带路。”沈南秋彬彬有礼,表示自己会全力配合。
见曼天翔有些不放心,便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去去就来,别担心,没事的。”
那人刚要说什么,就被簇拥过来或关切或好奇或仰慕的同事给淹没了。沈南秋坐上警车,到了局长的办公室,局长等待已久,见人请了来,便招呼坐。
男人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了。王局把随行的人打发出去,又关上门,转回来时递上根烟,忏悔道:“沈先生受惊了,X市发生这样的事,是咱们警察的失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对歹徒全力抓捕、严惩不贷!”
沈南秋一副倨傲的神色,两指夹着烟等在那里。
直到对方俯首替他点燃,他的脸上才有了一分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想问问沈先生,炸弹是怎么回事?”局长在对面坐下来的同时,严肃地切入了正题。
“你不是知道吗?”过了好半天,沈南秋才丢出一句懒洋洋的话语。
“我若是知道,还需要问你?”
“哦,被劫持了嘛。”回答的人看上去心不在焉至极。
那道盯着他的目光变得尖锐:“发生爆炸的怎么是离诊所不远的地方而不是炸弹所在的位置?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到蹊跷而已。”
沈南秋朝他脸上吐了个烟圈,咧嘴一笑:“每个人都是上帝的棋子,上帝的手往哪边指它就往哪边跳,而那些不守规矩的棋子,自然就消失了。谁叫它不听话呢?”
王局好半天都没动。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和恐惧,不过都被他虚张声势的笑容给遮掩了:“世上并没有上帝。上帝都不过是些自以为是的人而已。即使有上帝,上帝也有办不到的事,也有管不住的心,它也不是无所不能,也有被打败、甚至不得好死之时。”
“何况,”他话锋一转,像是劝解一般痛心疾首地说:“既是和平较量,又何必出手伤人呢?”
沈南秋的神色急转而下,变得极为冷酷:“和平较量就不是一场杀戮了?依我来看,唯有杀戮到底,战争才会结束!”
他沉沉的嗓音如同魔鬼的低喃,王局只觉得后颈一凉,如同中邪一般。
说完男人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笔录还没写呢……”
身后传来那人急切甚至带点恭敬的叫喊,手插在口袋里的男人挽起嘴角,傲慢地摆了摆手:“你小学语文没毕业么?这个也需要问我?”
与此同时,另一个办公室也显得诡异Yin沉。
“他人呢?”
沉默。
“死了。”
沉默。
“怎么死的?”
“被炸死的。”
沉默。
“难道这是对我们的警告么?”
高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