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母亲的模样都记不大得。
因为正室出缺,常胜王身边的所有受过宠幸的女人们,便一刻也没消停过,整日明争暗斗,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做上常胜王妃。能当得上王妃的毕竟只有一人,常胜王府中的女
子又实在太多,光妾就有十人,更不要提众多宠姬,宠伎,宠奴。
薛弄玉是其中之一,莫应儿亦是。
薛弄玉原本也是风尘出身,原本也花魁。但与张淡香不同的是,她不是常胜王自愿带来的,而是自己为了脱离那风尘之地,而耍了一点小手腕,硬是跟着常胜王回来的。当初
她为了跟随常胜王,奴颜婢膝,口口声声一再保证她只要做常胜王身边的一个侍女就好。可是这张淡香明明与自己同样出身,常胜王却是主动将她带回,还对她千般娇宠,过一两
天便去她那里过夜,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薛弄玉自觉自己身分地位全都太过低贱,去找那张淡香对峙毫无强势,所以便找上了常胜王在张淡香之前一直专宠的爱妾,莫应儿。
莫应儿是常胜王自常州游玩之后带回来的女子,居说是常州知府手下某个笔录官的女儿,被常胜王带回王府时年芳十五,豆蔻青春。常胜王将她带回王府之后八个月,她便怀
上了身子,待她产下孩子不久,常胜王回京述职,竟就又带回了张淡香。莫应儿不是不恼恨常胜王生性放浪无常,只是秉性温柔,不善表达而已。何况常胜王并非已对自己无情,
隔三差五的,还会时常到自己房中,还算不得是已经失了宠。
她们适才谈论的那莺哥,是个歌伎,在她年华最胜之时,深受过常胜王宠爱,只是后来年老色衰,渐渐失宠,便被搁置在偏院之中无人过问,后来突然听说她已经死了,之前
是怎么生的病,怎么过世的,她们全都不知。
“我们做女人的那!命就是贱,图得是甚么呢?无非是膝下子女平安喜乐的长大成人而已。可是这一但失了宠啊,搞不好也有那么一天,似莺哥一般悄没声儿的死了,别提自
己,只怕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呢。”薛弄玉弹弹指甲中的灰尘,似不经意的道。她知道莫应儿不喜纷争,是以一定要先将事情利害给她摆明。
莫应儿仍是拿起锈针,却双眉紧锁,早不知从何锈起。薛弄玉见目的达到,转身笑道:“不过应儿姑娘你到是不用发愁的,你毕竟年青貌美,又是正经人家的闰女,与我们这
等下贱人又不是一般光景了呢。”说着,顺手拿起她房中的手镜,照着理了理了自己的鬓发,却不觉“咦”了一声,转身向身后望去,又复望向手中之镜,一脸奇怪。
莫应儿轻声道:“改日……我到想去会会这个名ji。”薛弄玉忙把那镜儿扔了,假做惊慌道:“唷!应儿姑娘可别去招惹那sao蹄子,小心受了气,又要连罪到我头上来。”莫
应儿勉强笑道:“姐姐放心,我断不会将姐姐牵连上的。”薛弄玉这才放心,福一福身,告辞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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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莫应儿来找张淡香之时,张淡香根本无心理会这个王爷的十妾,她正忧心冲冲,全是为了花椰。
“叫她回去罢,就说姑娘我不舒服。”张淡香摇着小团扇,望着窗外道。
花椰不在,就只一个婆子在跟前,因不是一直跟着张淡香的,说起话很有些刺耳:“姑娘当自重身份才是,那可是王爷的小妾。”
张淡香板着脸道:“我不舒服。”那婆子亦板着脸道:“姑娘只怕不舒服的是心里头罢。”
张淡香转过身,一步三摇的慢慢走到那婆子跟前,直直瞪着她的眼。那婆子自然不敢跟她对视,退后了一步,见张淡香依然死瞪着自己,又退了一步。张淡香直直瞪着她道:
“姑娘我,不舒服。”
那婆子有些结巴道:“姑娘,我……我可要实话回那莫夫人了,她要怎样生气,我可管不着。”
张淡香微微一笑,道:“去罢。谁在背后传姑娘我甚么小话,我都心理有数。看看王爷最后是信你多一点,还是信姑娘我多一些。”
那婆子额头见汗,说不出话,终于还是转身出去回话了。张淡香又转回头望向窗外,满心忧虑。
花椰已经是第三次尝试自杀了。前两次一是跳井,被一个婆子发现了,找人救了起来。后来常胜王知道了便命人将水井全加上盖子,留口的大小只够一只小桶出入。第二次她
尝试上吊,半夜里找到一棵树,被一个巡院的护卫发现,又被救下。常胜王知道后便又命张淡香不许再放花椰出门,要在房中牢牢看住她。谁知这一次她又尝试用短刀捅心脏,被
早就在留意她的张淡香夺下,刀刃却已在她的胸口上刺出一道血口。
张淡香忍不住狠狠抽了花椰一个耳光,更别提常胜王心中如何恼怒。他命人将花椰丢进了软牢,找了四个身体强壮的婆子,日夜看管。过得二天,常胜王前来查看,婆子们都
道这丫头颇为乖觉老实——常胜王心中稍安,却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