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过五味,简丹拿筷子搅着餐盘上的残羹剩饭,闪烁着眸光问:你来京的任务完成了,什么时候回厦门?
后天。
猛一抬眼:这么快!发现自己反应过激,难为情地收回眼,你们大老远来一趟北京,都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有,明天。
抿抿唇,话里有话地问:打算怎么过?
还没决定,没人陪的话就睡觉对付一天。
一个大团长怎么会没人陪?手下那么多兵
我重新说,没有女人陪的话就睡觉对付一天。
我不是女人啊!简丹狗急跳墙了,你就直接邀我明天陪你出去压马路会死啊,非要故弄玄虚跟我玩文字游戏,讨嫌!
江潭自嘲:没办法,被罚过一次冷板凳的男人开口前总会瞻前顾后,宁愿少说少错,也不敢再冒进了。
知道他在说高铁受她冷遇这茬儿,简丹内心一阵羞愧,又以壮士割腕的勇气厚脸皮一回,嘿嘿嘿地尬笑,企图囫囵揭过这茬儿。
她在高铁上装模作样假清高完就吃回头草了怎么着吧!
喜欢的要死缠烂打,不喜欢的要快刀斩乱麻,从小党和国家就教育我们做人要旗帜鲜明、立场坚定,拒绝当两面人!
对面的小女人满脸求放过的讪笑模样闪动着惹人怜爱的光辉,江潭极其自然地伸手捏捏她的颊畔,明亮的双瞳覆盖着温柔水色,像宠溺自己心爱的孩子般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点错误都不犯的人是没有的。党对待犯错误的同志不会揪住不放,无限上纲,一棍子打死。我的意思是,看在你们学校饭菜不错的份上,暂且饶恕你月前在高铁上对我所做出的错误判断。
一大段不lun不类的话惹得简丹想翻白眼,手指的亲昵碰触又让她心头猛得一荡,拨开他的手,噘着嘴嘘他:别动不动就党言党语,我代表党通报批评你一次。
看看他们的对话,拿严肃的党纪党规来充当调情的催化剂,这都什么人呀!
郎情妾意又不开诚布公,就可劲儿的兜圈子玩文字游戏,婆婆妈妈的,不写他们了!
且说林慧多数时候是和男友陈文军一起吃三餐的,今天上午数学和外国语举办篮球友谊赛,陈文军代表专业出征。
昨晚两人坐在Cao场上谈情说爱,Yin天风凉,陈文军还锁着人直到很晚才肯放她回宿舍,结果今天她就光荣感冒,陈文军就没让她去篮球场观赛。
一般林慧不待在家属身边,就是跟着简丹混。
简丹见色忘友、跑走之后,林慧就自个儿在食堂吃饭。
没吃几口,看见陈文军陈一柏丁明三人迎面走来,双陈穿球服,丁明穿便服,应该是去观赛的。
陈文军目光隔着老远就锁定她,陈一柏脸色Yin沉,丁明走在三人中间叽叽喳喳说着刚结束的球赛,可惜双陈心神都在别处,他被无视得很彻底。
丁明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被无视,又能怎么样,他说他的,管他们呢。
三人走到林慧桌前,她仰头看着陈文军推了推镜架,温柔地问:你们比赛结束了?鼻塞让她说话时声音瓮声瓮气的。
陈文军回她:昂。刚比赛完,他和陈一柏都是浑身热气腾腾,球衣shi透,颊边淌汗,女友低哑的声音听得他微皱眉宇,我们去打饭。脱下斜跨的胸包、护腕放在桌上。
林慧看一眼走向打饭窗口的三人,吸吸堵塞的鼻子,低头安静吃饭。
三人很快端着餐盘走回来,林慧在陈文军坐下前拿起他的东西,放在自己旁边的圆凳上。
陈文军往她餐盘边放了个鸡汤瓦罐,罐口热气氤氲:喝了它,小心烫。
林慧推推镜架,温吞又温柔地说:谢谢
丁明一屁股坐在陈文军旁边,装模作样地咳嗽,林黛玉似地呻yin:我也感冒了,也想喝爱心瓦罐,我皮厚不怕烫。
陈文军特嫌弃他地低吼:死开!
丁明傻乐着往嘴里塞饭,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一天能被舍友骂死开、滚开十来回,今天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林慧和陈文军大一就成了班对,平时少不得要被拿来当消遣的噱头,其中数陈的舍友尤甚,陈的舍友中又数丁明尤甚,她被丁明调侃的次数一多,就挺怕跟丁明打照面。
陈文军看着细嚼慢咽的林慧,问:怎么一个人吃午饭,简丹呢?
话中的某两个字戳到陈一柏的敏感点,吃着饭竖起耳朵。
丁明斜瞥他,了然一乐,心中老气横秋地咏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茶饭不思,上球场争风吃醋。
林慧看向陈文军:她说校门口有人找,没吃饭就跑走了。
陈一柏马上问:谁找她?!
林慧答:不知道,她没说。
丁明惊异地追问:你说简丹用跑的去见找她的人?
林慧垂眸避开他,嗯了声。
丁明搓着下巴故意自言自语给某人听:是什么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