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琅终是放下心来。交待完正事,便携大军日夜兼行,终于在除夕夜,赶到上谷的外围。
如今正是除夕,各家各户都在守岁。
这边慕容琅的大军
上谷家家户户都备好了过年的物事,准备晚上鞭炮齐响过大年。
慕容琅带着新招的十万军士,黑甲俨然,阵容整齐。天寒地冻,马蹄上都包了厚厚的粗布,慕容琅率着骑兵一马当先,已经离上谷城的护城河不远。
等城楼上的守卫喝了团年酒过来,晕乎乎地看见前面的空地上,黑压压一片大军压城而来,吓得赶紧敲响了城楼上的大钟。
可是敲钟的动作,居然没有慕容琅的骑兵迅捷。
慕容琅见有人敲钟,勒马站在护城河边,就让人将他的六尺长弓拿过来,猿臂舒展,已是拉开强弓,搭上给他特制的长箭,瞄准了城楼上一起扶着长木,正在敲钟的两人。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这带着慕容琅浑厚内力的一箭,呼啸着越过护城河,直往城楼上前后相继的两人射去。两人听见箭声凛冽,只来得及回头张望,就被那长箭穿心,二人一体,俱被钉在了钟亭的木柱上。
城楼上的钟声戛然而止,慕容琅便下令让这些新收上来的私兵上前杀敌,自己在后观望,观察有无出众之人。若是不能在这场战斗里生存下来,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底下人领命,就有一批批人扛着数架云梯,踏着护城河的桥板,往护城河内的高墙奔去。
这个腊月三十的夜里,没有月亮,只有繁星闪烁。浩瀚的星空下,很快,一座座云梯便靠着高墙搭好,一个个兵士就沿着云梯向上攀援而去。
等到城楼上有士兵惊觉有异,派人去禀报了那郡守杜淼,杜淼正与妻妾子女阖家欢乐,听到燕军进犯,大惊失色,赶紧让人伺候换上铁甲,上到护城河前的高墙,见到对面黑压压一片,想先稳住慕容琅,以图援军,于是运足中气,对城下的人喊道:“前面来人,可是燕王……”
一语未终,又是一支特制长箭飞速而来,直直地钉在杜淼的胸口上,当场便咽了气。
这边慕容琅一箭射杀了杜淼,就示意手下人大喊“杜淼已死杜淼已死”又指挥神鹰军不断向高墙上放箭,很快,就有大队的士兵顺着云梯登上了上谷城高墙,攻破了上谷城的大门。
慕容琅见上谷已经攻破,下令让十万军士分了东西两拨,各走一边,往里继续追杀城内的守将,只要手拿武器,一律杀无赦。
上谷的守将不足五万,又是腊月三十,多数人心不在焉,家在城内的想着法子回去吃团圆饭喝团圆酒,不在城内的思归心切,也无力交战,最后还是杜淼长子杜绍扬不忍将士白白牺牲,携众将请降。
慕容琅大悦,这才令人吹起号角,鸣金收兵。两拨人马听到号令,赶过来集合。
有一些新收过来的私兵匪气不灭,趁机去挨家挨户掳掠财物,揣得鼓鼓囊囊,摇摇晃晃出来时,却赫然发现,一队黑甲士兵,正弯弓搭箭,对准了他们,一时傻了眼,赶紧叫起来:“我们不是上谷的士兵啊我们是王爷的人”
慕容琅骑着马从后面行到前面,冲着那些忙着哄抢财物、以致不听号令的兵士喊道:“战场上不遵军令,只有一个下场”说着,就断然挥手:“放箭”
一排排的羽箭冲着对面那数百个兵士射过去,慕容琅便对手下道:“去将他们的名字记下来。”又转过马,对自己所有的兵士看了一眼,大声道:“你们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战场是什么样子,你们如今应该都知道了。”又回身用马鞭指了指对面被射杀的军士,“这些人不听军令,乃是兵家大忌。我若是饶了他们,就是将你们的性命都交到这些人手上——你们可甘愿以后被这种人拖累,断送自己的性命?”
“这一次,我念他们是第一次上阵,给他们一个机会,当他们是阵亡。他们的家人,都会拿到同样的抚恤。可是他们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以后同样的事,若是有人再犯,皆当通敌论处”
底下人被慕容琅的铁血手段震慑,如此严明治军,皆暗道难怪燕王能够所向披靡,想到要跟着这样的主上,心里都是振奋异常,皆齐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