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容琅听荀殷来报,那周强连夜举家逃出了燕州,像是往魏地的方向而去,问要不要派兵去追,被慕容琅制止,他吞了周家五万私兵,还怕剩下的一些老弱病残?
再说那周强自私自利,哪怕留在燕州,他也不会重用,便吩咐下去,周家要逃便谈,人不必拦,但钱财尽数扣留,看他们到了魏地,如何安身立命。
不过他虽是收了三家的私兵,浩浩荡荡也有十万大军,却多是一身地痞土匪气,跟燕地先前的部下完全不能比,要将他们练成令行禁止的军士,还要多打几仗。正好那些部下在进行军事演习,慕容琅就决定带着这些人马先开开道,只希望拓跋部还有当年的悍勇,将这些私兵练得出色些,也让自己的手下,好好过个年。
虞妘听慕容琅年前就要出征,也是大为着急,“怎么这么急,之前不是说三个月?”
“我是不想损失太多兵马,才让他们训练上三个月,这些私兵,原来多是些地痞土匪,训练再多他们也不知好歹,不如把他们赶到前线去,等他们知道厉害了,才会听话照做”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冒险,万一他们不听指挥,夫君的安危”慕容琅阻止了虞妘继续说下去,沉声劝慰道:“我越是畏畏缩缩,越是长他们气焰,你放心,我会带百十来个神鹰军,他们要是敢不听指挥,跳出一个我杀一个,看他们是想混出个名堂,还是死的这么窝囊”
虞妘知道再劝不得,便不再言语,只同慕容琅相对而坐。
慕容琅收敛了心神,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盒,递给虞妘。
虞妘伸手接过,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慕容琅以目示意:“打开它。”
虞妘看了慕容琅一眼,就拿起了盒子,在手里细细端详。只见那盒子中央有个搭扣,便用手轻轻一拧,盒子应声而开。里面放着的,是半块黄金打造的虎符。
慕容琅淡淡地道:“这是半块虎符。主帅不在的时候,凭这半块虎符,可以号令我慕容大军八万Jing兵里的一半人马。”
虞妘听闻如此要紧,立刻那半块虎符放回盒子里,还给慕容琅:“这么重要的东西,王爷应该好生保管。”
“此次出战,我需要解除我的后顾之忧。我最放心不下的,一个是燕州城的安危,另一个就是妘儿,所以我将八万Jing兵留下,一半由苏沉带领,另一半交到你手里,听命于你。”
“可我是妇道人家,就算我想掌军,人家听不听我的话,还两说呢,”又正色对慕容琅道:“夫君对妘儿用心,妘儿是知道的,只是这些军国大事,还是要交给懂行的人料理。不然误了夫君大事,岂不是妘儿的罪过?”
“让妘儿拿着虎符,不过是一种倚仗,为了最坏的打算而已。我交给你,也只是未雨绸缪。刀兵无眼,上战场的人,谁都不能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活着回来。——就算我是统帅,也不例外。”
“那王爷之前还哄我说不会以身犯险!”
“我要是不同妘儿这样说,妘儿哪里放心?”他是个喜欢身先士卒的统帅。他既通谋略,又功夫高强。无论运筹帷幄,还是短兵相接,都能得心应手。也因此,他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树立威望。虽然幕僚们也多次劝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不应该亲临险境,可他还是喜欢扬鞭策马,在战场上亲自搏杀。
将留下的慕容大军一分为二,既是对虞妘更深的护卫,而对军中势力来说,也是一种制衡。无论是军中留下的守城主将,还是王府里留下的幕僚,过几日都会知晓,另有一半军队在旁人手里。如此,就算自己所料有误,有人起了异心,要端他的老巢,也不得不多思量思量。
虞妘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推辞:“只望王爷能凯旋归来,妾身定当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