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句:“说不定,是顾问。”
话音刚落,除了明知,在场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
凌晨五点的机场,透明的玻璃门窗是界,内外两道光景:门外是天色昏蒙,是乍暖还寒,是来去的赶往;门内是光线明亮,是温意充足,是归离的等待。
空旷开阔的值机厅内,当皮质鞋子踩蹬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发出的轻微踢踏声,会让人有种奇妙而切实的存在感。
明知今日负责外面值机柜台的事宜,与值机柜员们Briefing完毕,交代好要注意的事项,大家便回到了各自的柜台。
早班负责商务舱的同事,是Lucy。
对她来说,这是一项富有挑战的工作。
明知相信她的工作能力,但他很清楚,良好的,令人满意的工作表现需要建立在足够的经验之上。
因此,当Lucy向明知投来哀切的目光时,明知给足了她鼓励。
“没事,我会在旁边看着你的,不懂就问。”
值机柜员准备就绪,明知今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年后的客流量不算多,加上赶早班机的人偏少。因此,对于机场人来说,这算是一个比较美好的开始。
排队的乘客如同一条曲折的水流,缓慢地在隔离带列开的排队线内流淌着,走一步停一步,有些机械性地前进。
十分钟过去,明知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喝完剩下的那半杯黑咖啡。
一阵不近人情的疲惫感从他脑后蔓延开,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他的眼皮。
明知揉了揉天应xue,显然是没什么用的。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排队线,又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五点十五分。
时间还早。
他对着坐在经济舱柜台的老人Fred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同时指了指西服口袋里的对讲机,意思是:我先去趟洗手间,有急事对讲机找我。
Fred对他比了一个OK 的手势,明知就快步离开了。
洗手间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冰冷的空气中,消毒剂与香薰的味道缓慢释放着。
不热不凉的清水从自动感应水龙头流出,明知捧着接过来,一把掬到脸上。
这样的动作大概重复了两三次,他才觉得自己清醒些了。
虽然还是没好到哪里去。
明知抽出一张纸巾,擦干脸,将它扔进垃圾桶里,走了出去。
从洗手间出来,没走几步,明知的右眼皮跳了两下。
再走几步,他的左眼皮又跳了两下。
明知不算迷信,也不算完全不信。
就像陈烬常说的那句: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玄乎,由不得你不信。
在这种上班的敏感关头,明知顺从心理作祟原则,选择了后者。
只不过,他有些小纳闷。
一起来,好事,还是坏事?
还没待多他想,已经听见值机柜台那边传来了一些小动静。
在宽敞安静的地方,任何一丁点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同理,任何一丝隐藏的情绪也会被暴露。
明知走近,看见商务舱柜台前面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士,尽管她一度想要保持自己的得体,仍是控制不住质问Lucy时过重的语气。
与此同时,经济舱排队线内寥寥几个乘客的注意力也被她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明知出现时,手足无措的Lucy眼睛瞬时亮了起来。
明知走到商务舱的柜台旁边,询问她什么事。
Lucy小声地告诉他,这位女士拿了两本护照过来,说要同时办理两位的值机手续。当Lucy委婉地告诉她这样不行,需要请另外一位先生到场时,她就不大高兴了。
明知一边听一边快速地观察面前站着的年轻女士:Jing致完美的妆容,无可挑剔的发型,高质感的套装西服裙,以及搭配妥当的高跟鞋。
最终下了定论。
这雅致考究的一身,没有一个小时是完成不了的。
明知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二十分。
这位女士起床的时间,可能比他还要早。
情绪不高,可以理解。
“你先帮这位女士办理值机。”
明知回头对Lucy说,同时瞥了一眼她护照上面的名字。
随即,他转过身来,称呼这位面色愠怒的年轻女士为“米勒小姐”,对她道早安,用英文与她沟通,心平气和地向她解释,根据民航法的规定,出于安全考虑,每一位办理值机的乘客都须本人到场。如果本人没有到场,他们将无法为其提供值机服务。
或许是无可奈何,又或许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浪费时间在这些愚蠢的纠结上,这位米勒小姐在听了明知的解释以后,转过身去,从公文包里取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通话时间很短,加上她用手半掩着嘴,放缓了语气,明知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