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夏日炎</h1>
小将军所言非虚,进来京都虽表面上无差一二,但实则出入城都抓得严了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士兵也多了许多,在街上四处寻走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一副暗chao汹涌、风雨欲来之势。
夏公子一周跑了锦衾阁七趟,天天好说歹说,就想拉女儿回去,谁料红玦不为所动、我行我素,依旧呆在锦衾阁之中不愿走。
“玦儿啊,”夏公子差点给女儿拜下了,“那老皇帝出了准信,非要寻到艳骨不可。”
那老皇帝早已半身入土,却不知怎地忽然听到了艳骨传闻,此番暂时只是命人暗中找寻——
但谁知道所谓“天子”病重些后,会做出什么可怖举动。
红玦懒得理他,摆弄着白氅绒毛,懒洋洋道:“再呆上些时日呗,我挺喜欢这儿。”
夏公子劝不动,索性也懒得劝了,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翘着腿,用折扇柄一下下敲着膝。
红玦眨眨眼,道:“爹爹,我有话与你说。”
一听红玦用这种软软柔柔的嗓音说话,夏公子顿时知道她必定有求于自己。
但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也得宠着,他叹了口气,道:“要银子?你那小金库堆得可满?”
“银子那些庸俗之物,”红玦笑得眉眼弯弯,“我自然是喜欢的。”
夏公子认命地拿出锦袋,道:“要多少?”
谁料,红玦托着下颌,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性子懒,小茗又被派遣出去买糕点了,故而也不愿束发,便只是此番随意披散着。
乌发如云般倾落,蔓开一阵清冷淡香,影影倬倬地遮着肩膀,只余下一丝细白颜色。
“爹爹,听说你们要去恩施寺祈福?”
红玦身子稍稍前倾些,眼角微微扬起,微有些期许地望向夏公子,“能不能捎个人?”
夏公子心一梗,道:“确实如此,近来夏日炎热,那老皇帝准备带着臣子,先去恩施寺祈福,然后在修宁山避暑,但玦儿你……”
他方才还好奇想问个为什么,然后仔细一想,那皇帝避暑,自然是要带上器重臣子的,而回来已有些时日的霍家小将军,怕是也得跟着去护驾。
夏公子一拢折扇,面色变了变,接着一把敲上女儿额头:“你啊,盯上人家了?”
他一折扇敲得轻飘飘的,一分力都没敢用,跟羽绒尖尖挠了下似的。
“是啊,”红玦毫不忌讳,笑着承认道,“小将军害羞,只能我去找她了呗。”
夏公子叹了声,应允了下来。
因艳骨之事,女儿吃了不少苦头,他身为父亲一直有良多歉意。而如今红玦已颇为独立,自己也无需太过紧张了。
“好吧,”夏公子用折扇不轻不重地敲着桌面,思索道,“老皇帝还有几日出发,我之后来寻你。”
红玦笑盈盈地点头。
。
夏季日轮高升,日光毒辣,晒得地面腾腾像是起了尘,晕乎乎地望不清四周。
老皇帝最是受不得热,带着一众嫔妃们、臣子们,还有众多皇子公主们,前往修宁山庄避暑。
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繁华京都,向着北方的修宁山而去。
领队的有两人,皆是一身白银轻甲,骑于高头大马之上,气势凛凛,萧严肃穆。
皇上车辆在正中心位置,被无数将领严丝合缝地团团围着。而就在不远处,一辆不大不小的车辆,被人掀开了一道帘子。
一个白净面容露了出来,他一身太监服饰,墨发被尽数冠起,戴着个小帽子,兴致昂扬地望着窗外。
“你掀帘子作甚!”
身后衣着华贵的人慌忙起身,将帘子蓦然盖下,“玦儿,还是要小心——”
那白净的“小太监”摇了摇头,笑盈盈道:“爹爹,我现在可是您的贴身侍从,小决子。”
面前之人唇红齿白,黑瞳似墨,哪有半点“太监”模样,分明是个俏生生的姑娘。
夏公子头疼道:“玦儿,你不必……”
“我就想扮太监嘛,”红玦兴致盎然地拽了拽白色袖口,“这衣服真好玩。”
夏公子揉揉额头,由女儿去了。
算是个代代相传的习惯,但凡往修宁山庄那边去,必定是要先到恩施寺一趟烧香祈福的。
到达之后,众人先在避暑山庄之中安定下来,接着翌日,老皇帝带着一众人去了恩施寺。
不管假身份到底是“太监”还是“侍卫”,红玦都完全没有进入角色。
她蹬着一双黑皮小靴子,在自己爹爹身后探头探脑,神色好奇,毫无遮掩隐瞒之意。
夏公子为了掩护女儿可谓是费尽心思,还好皇上进寺祈福只带上了皇亲国戚们,他身为一员谋士,自然是要在门外等候的。
红玦被爹爹左拦右拦,什么也望不到,气鼓鼓地在台阶上坐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