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救了郎君?”
薛言回握了下,“我送你。”
“是个聪明人,好好跟着你们郎君。”
“尹叔莫气,我侥幸逃过,那张富恒不曾对我如何。”
他本欲再说些什么,但余光间他瞥到门口的那道身影,顿时噤了声。
另一个较稳重的汉子拍了下他,“我说老尹,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题来,好歹让晏清坐下说吧。”说完扶着晏清小心地在一旁坐下,“我去拿点伤药给你处理下。”
晏清着急地打断,“郎君才莫要受色相所惑,执迷不悟,沈鸢何德何能配得上郎君,她……”
那老尹纠结了许久,最后一屁股坐到晏清身边,拍着大腿道,“那、那就先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
沈鸢走至薛言身边,握了握他的手,“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这便来。”沈鸢懒洋洋地从榻上站起,“既然‘诚意’已然送到,想来诸位也能安心了。假母那怕是等不及了,具体的事还是听你们郎君解释吧。”
沈鸢上了马车后,雁五雁六一反常态地一同挤了上来,雁六更是气鼓鼓地坐在了一侧,直盯着沈鸢。沈鸢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反而靠在车壁
“够了!”薛言勒令他噤声,“莫要再说她的坏话……”
晏清解了上衣方便傅叔上药,一边简洁地描述了昨日张富恒设下的圈套。“我与郎君一时不妨皆入了套,后来我被带走便不知郎君消息了,不过听张家的动静他们也没有找到郎君。”
沈鸢瞥了他一眼,扯了下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此狗鼠辈欺人太甚!”联想起前几日在张家的事,尹叔气的猛拍手边的案几,力道之大,震得案上的物品皆跳起,三三两两滚落在地,“郎君受此等屈辱,我定杀了那市侩让郎君解气。”
“恭送娘子。”白祁恭敬地向沈鸢行礼相送,惹来晏清没好气的一瞪。
待沈鸢走后,那壮实汉子终于忍不住一连串地向晏清追问;“晏清,你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郎君为何一夜未归,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沈家怎么会找上了郎君?”
“你冷静点!”傅叔握紧尹叔的肩膀劝阻道,“此时我们自身都岌岌可危,莫要多惹祸事。”
白祁摸着下巴好奇地看向晏清,“晏清你……似乎很讨厌沈家的这位娘子。”
“白祁你胡说些什么?!”晏清急的一拍大腿,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直冒汗。“那沈家的明显对郎君图谋不轨,怎配得上郎君?!”
“像沈鸢这种女子必定是挟恩图报之人,尤其他们商人讲的是无利不往,她救郎君必有所图!”
沈鸢手腕用力,“唰”地一声,扇面齐开,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对他们笑道,“你们怎么看我无所谓,不过我心眼太小,望诸君与我相处时务必紧记这一点呐。”
“所以郎君后来遇到了沈家娘子?”后续如何,那清秀青年已然猜到大半。
“望娘子见谅,有娘子在侧,我等自是为郎君高兴。”白祁待她倒是十分恭敬。
薛言明白他们大抵以为他与沈鸢好事已成,可若开口解释他们实则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妥当。那般情况,成与不成似乎也并无差别,索性微红着脸承认。总归他与沈鸢之间还有一个约定,成不成也就是迟早的事。那青年上前恭贺薛言,“恭喜郎君获得佳人。”如此发展可不正如话本子里描述的那般么。
晏清双眉蹙起,眼神闪过一丝厌恶,“你不妨出去听听她沈鸢的名声在广陵城有多‘响亮’。一个闺阁女子成天抛头露面,沾惹满手铜臭,与三教九流厮混。呵,只怕这花街教坊有几扇门几扇窗她都一清二楚,她的风流事迹连能广陵城的三岁孩童都能说上三句,此等好色贪财,水性杨花之人如何配得上郎君!”
沈鸢轻笑了声,“不用。”她凑近薛言的耳朵边轻声道,“好好休息,晚上可还有一场好戏。” 说完轻摇着扇子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走了。”
“在下白祁。”
“她未曾要求过我什么。”薛言皱着眉淡淡开口。
“我贪财好色是真,混迹欢场也不假,除此之外还霸道任性,蛮不讲理,唯利是图。”说完沈鸢眼眸含笑睇了一眼晏清,咧出一口白牙“而且我这人吧,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心眼小的很呐。”没有在意众人的脸色,她笑着环视了一周,“啊啊,忘了和你们说了,虽说是和各位谈合作,但昨日你们郎君已经应了我,所以我想,往后的日子我们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
“多谢傅叔。”
“爰爰……”薛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沈鸢正半倚在门口饶有兴味地听着他们讲话,而雁五雁六正眉头紧蹙地瞪着他们。
头转向。
“娘子。”雁五闪到门口,后头还跟着云雨阁的一个小厮。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沈鸢的脸上毫无发怒的征兆,拦下欲冲进屋内理论的雁六,背着手笑眯眯地晃了进来,“不如我帮你补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