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靜下來,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齊華父親為人正派,從小就教育齊華,生母不是遺棄他,而是我生下他時也還是半個小孩,根本沒有能力養育他,齊華父親在他成長過程中也盡心盡力,給他很多的愛與關懷。
但我剛剛那樣說,還是傷了齊華的心,他大概誤解為我連他都不想生下來。
這樣就算想逃跑也不能了,至少要跟他解釋清楚這點。
他很快就回來,手裡拿了一個大袋子。
「快把藥給我,我先去吃。」
我搶過袋子,結果傻眼,裡面不但有好幾種事後避孕藥,也有各個牌子不同口味的保險套,還有幾盒驗孕棒。
「你......你這是幹嘛?」
齊華抿抿嘴:
「........有備無患。」
我跺跺腳,去廚房倒水把藥給吃了,齊華走過來,又抱住我。
我真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過去七年,我們從來沒有擁抱過,但他一抱我,我就毫無反抗餘地,只能像顆遇熱的巧克力糖,柔順地融化在他懷裡。
「如果妳還擔心,我就去結紮。」他說。
我驚愕地張大嘴:
「開什麼玩笑,你才幾歲!你是要讓你爸從棺材裡跳出來殺了我嗎?」
齊華垂下眼:
「我不想讓妳煩惱這些事。」
我搖頭:
「就算我不算是個母親,也比你年長,承擔這些責任是應該的,要結紮也是我去。」
「還有,你別胡思亂想,我從沒後悔過生下你,當年如果不是你爸要我回家復學,我也想嫁給他,跟他一起把你養大,只是後來成長的過程中想法慢慢轉變,覺得我人生裡並不需要一個孩子才能圓滿。」
齊華低低嗯了一聲:
「那妳答應我,不要搬走,我們還是像之前一樣生活。」
「唉。」我嘆氣。
「劉愛美........」
齊華叫著我的名字,輕輕吻我眼角,我閉上眼,想到昨晚,他是個成年男人,我是個成年女人,如果沒有母子的枷鎖,那在一起不是不可以,我在十六歲的時候,就跟四十歲的男人發生關係,很清楚人跟人的緣份,與年齡無關。
「我們......在外面,絕對不能露出蛛絲馬跡,我老了,沒有勇氣承受異樣的眼光,更沒有力氣去對抗整個主流價值觀。」我疲憊地道。
齊華抱著我沒答腔,過一會兒突然問:
「妳的工作,是不是不管去哪做都行?」
我一頭霧水:
「是,只要把稿子寄給編輯就行了,問這幹嘛?」
齊華回答:
「我們可以出國,到沒人認識的地方。」
我又吃驚,他竟然要為了這段不容世俗的關係做出這麼大的改變,放棄原本的生活。
「你,你發神經啊?不是好不容易才考進現在的公司嗎?還有,之前不是有個交往很久的女友?那個從大學玩到現在的吉他社又要怎麼辦?而且你這麼愛吃鹹酥雞和滷味,搬到國外去哪受得了?」
齊華聽我連珠砲的質問,忽然瞪大眼,古里古怪望著我。
「幹嘛?」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原來妳都有在關心我的事。」他眼裡露出笑意。
我罵道:
「廢話!你不但是我兒子也是恩人之子,而且同住一個屋簷下,怎麼可能不關心。」
齊華笑了:
「公司是考進去了,但我對裡面的人事環境不太滿意,而且跟前女友已經分手一年多了,現在很忙沒空玩吉他,最近減肥忌口不吃鹹酥雞。」
我有點尷尬:
「平常你又不會跟我聊這麼多......」
齊華用拇指溫柔地摩娑我耳垂:
「那以後劉愛美想聽什麼,我都一一報告。」
我忽然臉紅了,這羞澀來得莫名其妙,也無法掩飾。
「沒,沒必要,像以前那樣就好了。」
齊華仍瞧著我:
「我回不去了,劉愛美,我想跟妳在一起。」
我低聲囁嚅:
「就住同一個屋子,是能逃到哪去。」
齊華唔了一聲,忽然轉頭四處打量。
「怎麼了?」我問。
「窗簾都有拉好。」
齊華說完,忽然把我打橫抱起,我驚呼一聲,揪住他領口,他把我抱到他房間的床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