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蓠的痛呼一出,就是傻子也知道屋子里头出事了,于是就听外面一阵sao乱,杂乱的脚步声逼近房门。
一人冲在最前头推开了房门,是近竹,“公子……”看到地上的樊蓠,近竹愣了下,虽说听声音就知道出事的是这房间里唯一的女人也就是女帝,但这副凄惨样——莫非,公子是想趁着在异国他乡的时候除了她?
樊蓠抱着右手蜷缩成一团,张着口用力呼吸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已冷汗涔涔……她、疼啊!这时候她甚至没空去憎恨掰折她手腕的人,没空想象断了手之后她的生活会如何如何,没空假设她如果拒绝将身体控制权交给小女帝又会是怎样,没空想什么当初不穿越就好了,她只能想到一件事:好疼!
罗苏lun的士兵强硬地冲到了房门口,领头人看似谦卑地提出要把这个打扰到安使臣的刁妇带走细细审问,大约是觉得这女人突然被安寻悠带回来又突然与他反目是早就安排好的戏码,这里面有Yin谋之类的。而安寻悠直接从樊蓠身上翻出了赃物,那张银票,然后冷淡地表示:“难不成这偷到本官头上的毛贼,本官还处置不得?”
于是谁也做不得安大人的主,他就是要自己为自己主持公道。
打发了闲杂人等,只留下近竹,安寻悠也就不再掩藏戾气,直接把地上的女人拎起来:“锁上。她再敢跑就打断腿!”
樊蓠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哀求,正好她疼得眼泪汪汪,这下子苦情效果一百分。
然而安寻悠是个见惯了苦情戏的狠角儿,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就把她扔给了近竹。
“陛下,请——”近竹避开她受伤的手腕,半推半请地将她向外带。
樊蓠挣扎着回头继续哀求:“安大人,求求你,求你了,先给我治手行吗?我不再忤逆,不会再跑!求你了,我的手真的很疼!要么你们先给我止疼,行嘛?我真的不会再跑……”
“你提醒我了。”安寻悠突然冷笑了下,走上前来,抬起手,一掌打在樊蓠的胸口,后者当即瘫下身子,“哇”地呕出一口血。
若不是近竹轻扶了一把,樊蓠觉得自己应该会像蔫了的叶子那样软趴在地。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她整个人瘫坐着无法动弹,那从胸口瞬间传至全身经脉的痛苦让她连大口呼吸都嫌费力……这,应该就是内伤吧,安寻悠把她打伤了!她现在没办法凝聚内力,甚至提不起一点力气,身体由内而外的只是痛。
近竹有些欣喜,“公子,您把凤元真气封住了!”早这样就好了嘛,偏偏公子非要较劲,明知那最适女子修炼的凤元真气与他本身内功相克,为了参透凤元功法的秘密还是执意要修炼。他知道一向孤傲自负的公子是见猎心喜,可是再怎么玩也不能拿自身安全当筹码呀,尤其是这几日公子因为凤元真气受了内伤,他看着可是急死了!存在隐患的内功再神奇咱也不稀罕啊,更何况您自己本来也不缺内力。
安寻悠点点头,神色没有他那么轻松。这次他是不得不妥协,而他原本不知道什么叫妥协。这个女人逼得他……这个女人!总之他不会放过她!
樊蓠不懂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近竹的话语以及安寻悠的表现不难看出,安寻悠做了些什么,使得他现在又内力深厚、生龙活虎了,那么冲破xue道自然不是难事。
这样一来她更危险了啊!其实在刚才抱着他胳膊求情的时候,樊蓠想过偷袭,出其不意将安寻悠制住,以其为保命符离开这里,虽然麻烦、变数多,但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忌惮他突然从任人鱼rou变成满血状态,不敢轻易下手,准备将内功留作最后杀手锏,以为之后总有机会。她轻敌了,安寻悠是谁?怎么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樊蓠强忍着疼痛带来的晕眩抬起头,企图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我、我不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你到底要怎样才会信呢?”
安寻悠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应答,对上属下探寻的目光,冷下脸:“要我把刚才的命令重复一遍?”
近竹一颤,“属下这就去办。”忙扛起樊蓠大步离开。
公子今天心情很糟糕,相当糟糕,他一向是冷静理智波澜不惊的,少有这样情绪化的时候。公子到底怎么了,刚才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近竹停顿了下,想到公子说的是“锁上”而不是“带下去”,于是扛着樊蓠进了一间偏房而不是柴房。
对了,不敢问公子他还不敢问陛下嘛?将这个不安分的女帝放到桌子边,接过锁链把她的腿脚同桌子腿锁上、完好的那只手也同桌子腿锁在一起,近竹毫无歉意地道歉:“小人得罪了。另外,希望陛下据实相告……陛下?”
樊蓠早在被他扛起颠簸的时候就已经昏厥了。一方面是因为伤痛,另一面是因为这具身体刚刚承载了两个灵魂而过度劳累。但是这实打实地让给她探鼻息把脉搏的近竹色变了下:气息微弱,该不会熬不住伤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