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对面人。瞿源轻轻应了,蒙头喝粥,尤时熙话还没完,搁下筷子,竹筷瓷碗“啪”一声奇遇,“面煮成这样,你当我老太婆没牙么?”
“本来想你吃这个。”瞿源没理会她挑刺,又将粥腕递过来。
尤时熙嗤之以鼻,撇开筷子,另取了空盘里的勺子埋头舀面糊吃。瞿源持筷为她夹了些开胃小菜,陈醋菠菜花生米还有醋拌芹菜叶。
尤时熙拧眉抬头制止她,“你想酸死我?”
瞿源愣过,筷子伸进尤时熙碗里,想把小菜取出,尤时熙一勺子敲在竹筷子上头。
又是“啪”一声脆响。
坐在尤时熙身边认真喝粥的小家伙再次惊恐抬头,被妈妈抚脸安抚下来,乖巧吃粥。
尤时熙饭后去换衣上妆,瞿源把孩子收拾好,洗刷碗筷,留了沙拉等人家大忙人下来赏光。
尤时熙抄口袋下楼,从居家宝妈换回干练霸总,对瞿源手捧的花里胡哨白里透红的小甜品不屑一顾。
尤时熙弯腰,抱起背书包等在门口的小乖娃娃,换鞋开门,被窜到眼前的瞿源拦住。
瞿源叉一块酸奶香蕉,温柔又无奈与她商量:“你别生气了,酸奶助消化的,吃一口吧?”
“你当我是小孩子?”尤时熙毫无表示。
瞿源曲线救国,先喂孩子一块哄动小家伙开心,等尤时熙垂眸瞧一眼神情松动之后,“啊”着示意她,喂一口到她唇边。
如果不是尤时熙画了唇彩,瞿源想直接将香蕉贴上她唇瓣,要她无从躲避。
尤时熙最终接下那一块,即刻开门拎起包抱孩子扬长而去。
瞿源抿着酸甜缤纷的水果叉,倚在门边看羞愤而逃的她妻子。
之后两天尤时熙发脾气使性子可谓相当频繁,瞿源暗中总结了一下,总觉得这是好事情,尤时熙将委屈不甘都倾诉给她,是视她作亲人,总好过她们相敬如宾客套一辈子……至于情情爱爱的,瞿源不奢求尤时熙怎样,她自己闷头想想就好。
·
周五傍晚,周末的狂欢再度来袭,渲染城市里里外外,机场,日复一日萧条上演着不舍离别。
瞿源把着女儿小肩膀,一大一小眺望不远处拥抱私语的人。
大抵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尤时熙主动拥吻凯恩,吻的是脸颊,不超出西方礼节的范畴。第一次长久抱着凯恩,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温柔如风的女孩子,尤时熙私心不想放她走,想以姐妹名义圈她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人说到底,谁不虚荣谁不自私呢,能被优秀的人暗恋爱慕,是她尤时熙的幸运。
“我回去可以请个长假吗?”凯恩在尤时熙耳边说她的个人规划,“想出去走走,来过中国见识到很多,想去其他国度走走看看。”
“好啊,”尤时熙压下哽咽笑眼看她,“如果有好消息先要告诉我,我要替你把关才能放心,但你喜欢谁我不拦着你。”
“我有喜欢的人了。”凯恩吻尤时熙的发梢,轻轻诉说:“我还想领养一个女孩子,最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小姑娘,到时候给她取名小E好吗,east的e……”
E易同音,东对应西……
西方人有主见得很,凯恩脾性温柔但不妨碍她很倔强,尤时熙不知道再说什么好,翻来覆去嘱咐她照顾好自己、身体放在第一位,还有就是,祝她旅途顺利。
尤时熙不再提对凯恩感情生活的期盼,凯恩也识趣得不多说,她退后与尤时熙分别,目送佳人转身,招呼瞿源过去。
“你好好照顾她,别再惹她不开心了……”凯恩的泪在情敌面前肆无忌惮开。
……
瞿源与凯恩作别,心情复杂转身回来,凯恩在原地眺望她归去的方向。余光里有靠近的阴影也有炽热的期待,尤时熙抱起孩子向外,谁也没有理睬。
“她和你说什么了?”尤时熙抱孩子坐进后排,状似无意问了句开启话题。
“夸你好。”夸你纯粹专情,傻到痴心错付还不回头,对再好的都不多贪求……出口简简单单三个字,其实尤时熙的好概括不尽。
瞿源又近乎整夜失眠,昨天之前她盼望这一天到来,巴不得尤时熙身边的爱慕者都离她远一些再远一些……可是凯恩走了留下的那些话,那些简要叙述的尤时熙这几年撑着倔强独身打拼,对近乎所有人疏离客套敬而远之,对她好,也仅限于姐妹情义。
这些话从头顶把瞿源砸醒了,她似乎能看到尤时熙的艰苦打拼、痴心坚守,自责之余,认清楚心意,设想好未来的努力方向。
尤时熙不是她的起点,但瞿源敢说,她将是她的余生。
瞿源转身轻轻凑过去,伸手,垂在尤时熙胸前,握住捏被角的手,环起她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被她拥着的人蹙起眉头,直到她呼吸安稳松动眉梢放空心思入睡。
·
第二天是周末,尤时熙躲进书房半天不见人,早中两餐也就吃丁点。瞿源忧心大半天,午后哄睡女儿,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