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各走各道,你觉得,有这个人插在中间,你和湛王有机会坐一条船吗?即使你不动,湛王也不会不动。”
梁曲天仰靠椅背上,他是胸有成竹。宣世清的目的是皇位,即使与湛王连手也是暂时的,他只需要稍微加码,这两个人就之间的平衡就要崩裂,更不消说他现在爆出来的这个消息足以让两方都再也没有任何立足点可以站到一起。
“梁三公子这是处心积虑要致梁二公子于风口浪尖,真正有意思。梁家三兄弟,各为其主。你说这些,即使不论其真实的程度,于我也不过是前尘往事。素闻梁三公子在京城的美誉,偏偏这件事情上你步子迈得太大了。无论梁二公子身体里流着什么样的血脉,这二十年来梁家上下一心养大的,不是其他任何人,只是梁侯爷的二儿子而已。捕风捉影的事情,说得多了,不过是把自己套牢了而已。”
梁曲天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一席话,不轻不重的就把这么一消息给硬生生的挡了回来。忽然就从被动的下位转为主动的上位了,姜还是老的辣,宣世清跌宕起伏一辈子,哪种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虽为这个消息感到惊诧,但是目前的整个形势看来,显然承认梁家二公子的身份比承认他皇家子弟的身份来得更轻松容易。
就在梁曲天大受打击,面露颓色之时,对面的人话锋一转,又道:“梁三公子的话,也非全无意义,捕风捉影之事,我虽这么想,别人却未必这么想。我不想出手,别人却未必不出手。皇帝和湛王这么多年走过来,感情再浅再淡,与我相比也多得多。既然本来就不是一条路的,早早划开界限事情反而更明朗。”
尽管这两个人,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的目的,但是主动权却由梁曲天的手上,落到了宣世清的手上。
路青遥虽然倒了,但是这么些年在梧州经营下来的庞大脉络关系还未完全被清除。对宣世清来说,有个人自愿为他继续经营梧州的脉络,他没理由拒绝,长期以来,梧州都作为他重要的一个财源,特别是香料的商路,更是开源不断的送进银钱,白白弃了实在是可惜。
至于梁家的两个兄弟同室Cao戈,他却是抱着半是看戏的心态,总而言之,反正梧州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了,自然是让湛王越Cao心,他就越省心。
☆、议书
梁曲轩一个人走在群官队伍的最后,低着头踢着山道上的小石子,一不小心那石子飞起来,打到了前面一个官员的后背上,他力气应该不小,那官员疼得跳起来,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梁二少讪讪的笑了笑,背着手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心虚的往四周望去:“这花开得挺艳丽的。”
“是啊。”那官员退下来,和他站到一起,“南山的花当属梧州最艳丽的花群,可惜前几年山匪当道,这样大规模的赏花情景是看不到的。今年王爷办的这花会,正中下官心怀,好事啊。”
这场在城郊南山举行的赏花会,主要的目的还是湛王要开始笼络梧州的旧官和从京城下来的新官员,梁曲轩对此嗤之以鼻。
几天以前,他听从了喻博文的建议,偷着和邢茂一帮子人找到香料这条商线上的几十个原商,连哄带吓要这批人把香料的货源都发给他们。他本来是怀着满满信心去的,可是有人却先他一步,那些原商一个个吓的屁滚尿流的告诉他,早先州府的都仓和农监已经来给他们下了令,现在所有的香料货源全部暂停收进和供出,任何人来收购都是不允许的。说完还专门拿出了农监出的禁令给梁曲轩等人看。
梁二少虽然是打着军队的称号,可实实在在的官府令却根本拿不出来。这一遭就是白走了,况且这些原商的话也证明了梁曲天的动作比他还快得多,而且对方显然同样是冲着香料这块肥油来的。
他转而马上赶回柴城,对方做得那么绝,一点缝隙都不留,梁二少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他就是拉下脸皮出卖色相也要把这块肥rou给抢回来。
今天早上,他在喻博文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份关于梧州商事的议书递呈上去,主要指出了梧州的几条商脉今后的发展,但是重点却是作为最粗壮的一条商脉香料这一块却被农监下了禁令,切断了货源,这对梧州现在的状况并无任何好处,要求扯掉禁令。
与此同时,农监和都仓也递上一份议书,内容和梁曲轩的刚刚相悖,以梧州态势不稳,路青遥残党未清为理由,要求不仅仅要暂时封掉香料这一商脉,其他几大商脉也同样需要下令禁止流动。等到内务全部肃清,有合适的人接替这条路子再放开,以免投机之人坏了梧州的命脉。
梁二少简直想仰天大笑三声,狗屁的投机之人,那是商脉啊,一停下来意味着不仅不赚钱,还要大大的亏损,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可是这两份议书同时被呈给湛王,开始还有几个小官觉得梁大人和湛王走得近,装模作样的表态支持了一下。但是眼见有一批官职较大的旧官员一致站在都仓和农监的后面,而湛王的态度也似乎更偏向于农监这份议书,新上任的都仓又同是梁家的人,底下的人立刻就摇摆不定了。
梁曲轩被这帮子墙头草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