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想法?是否有中意的人?”
若是一般姑娘家,听长辈这么问,早就羞红了脸,可褚清辉大约是当真还没开那个窍,听皇后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心里也并没有什么感觉,既不期待,也不恐惧。
她只微蹙眉,不舍道:“母后,一定要嫁人吗?我想一直陪在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和小恂身边。”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发髻,说:“你若不想嫁,这世上没人逼迫得了你。可是暖暖,母后还是希望你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你想陪在父皇母后身边,但你有没有想过,父皇母后不能陪你一辈子,总有一天会先你而去。还有恒儿与恂儿,你们确实是打不断的骨rou亲情,但他们俩人总有成家立业的时候,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陪在你身边的还有谁呢?母后不想要你一个人。”
褚清辉低垂着脑袋没说话。
皇后不忍,“你若实在不想——”
褚清辉摇摇头,说:“母后,我没有特别想,也没有特别不想,我只是不知道,如果要嫁人的话,该嫁给谁呢?”
皇后看着她又是困惑又是苦恼的表情,微微一愣,心中既怜又爱,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这或许是让她开窍的契机。
皇后心思几转,试探道:“说要嫁,自然是嫁个熟人好,你看你太子哥哥身边几名伴读怎么样?”
“顾行云、王旭东、秦凯吗?”
皇后点点头,又说:“也不一定就要从他们几人中选,只是这几人,好歹算是在我跟你父皇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家世清白,知根知底,若你真的嫁了他们其中一个,我跟你父皇也安心些。”
褚清辉拧着细眉认真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自己跟其中一人,如父皇母后那般恩爱的场景,可是母后又希望她能找个相伴的人,她只得道:“母后,我得观察他们一阵。”
瞧她郑重其事,仿佛立刻就要给自己选个驸马的模样,皇后笑道:“自然要观察,要好好地观察,这事不急。”
皇帝足足考较了太子一个时辰才将人放出来,时候已经不早,褚清辉跟太子一同告退。
褚清辉的永乐宫就在栖凤宫边上,只隔了一道巷子,太子东宫却离得远。
褚恒将妹妹送到殿门口,打算目送她进去。
褚清辉却转过身来,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借着灯笼的微光,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褚恒打量了一遍,然后学着方才皇后的语气,怪模怪样叹道:“哥哥也长大了呀。”
褚恒无言退了一步。
褚清辉忙道:“哥哥别走呀,哥哥,你快要十五岁了,有没有想过给我找个嫂子?”
褚恒道:“天色不早——”
“早着呢早着呢。”褚清辉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手。
褚恒无奈,只得把迈出去的一条腿收回来,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关心哥哥的终身大事啊。”
褚恒道:“我还早,不急。”
褚清辉撅撅嘴,“我比哥哥晚一刻钟出生呢。”
不过她也清楚,男子与女子没有可比之处,女子一般到了十五岁便要嫁人,男子却通常十六七岁,甚至二十来岁才成亲,也没有人说闲话。
这种事,褚恒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在冷风里立了一会儿,他摸摸妹妹的脑袋,说:“哥哥不会让人欺负你。”
他就这一个妹妹,可不会让人轻轻松松娶走,就算是与他一块长大的友人也不行。
褚清辉听他这么说,笑眯眯道:“我就知道哥哥疼我。”
她伸手解下腰上的一个小荷包,递给褚恒:“这是我这些日子存下来的玫瑰糖,都给哥哥了。”
原本她打算把这些糖和今日从柳姑姑那预支来的,全部送给神武大将军,现在却改了主意,决定分哥哥一部分,明天再给小恂几颗。
他们这对龙凤胎兄妹有许多不同之处,但唯有一点,两人都喜欢吃甜食,尤其喜欢这玫瑰糖。但是褚恒年纪渐长之后,自觉要顾及储君的威仪,断绝了东宫内所有糕点糖果,大伙儿都以为他突然改性。只有褚清辉知道哥哥没变,平日时不时就给他塞几颗糖、几块Jing致的糕点,既顾及了太子哥哥的体面,又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
褚恒接过荷包,塞进衣袖里,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回去休息吧,哥哥走了。”
褚清辉笑眯眯的跟他道别。
第二日下午,褚清辉又带着食盒去含章殿,仍旧等到武课休息间隙,才进入武场。
闫默如昨日一般,还是一身黑衣,坐在石桌边擦拭匕首。
在褚清辉看来,那把匕首已经亮得可以照见人影了,不知他为何还要这样用心费劲的去擦。
只是她也不曾多问,亲自端出糕点,与昨日不同,今天碟子上多了个小巧的荷包。
她见闫默看了那荷包一眼,便解释道:“里头装的是玫瑰糖,味道很不错,先生可以尝一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