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地听着,若有所思,顿了片刻,才反问道:“何乐而不为?当神仙,真有那么好?”
“不老不死,难道不好?念在将是同僚,你让我把这孤星给收了!我便不计较你这段日子里庇护妖邪之罪!”
不、老、不、死?贺霖瘫软在地上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竟一时冷笑了出来,可这笑声传到了那道人那厢,却被误解为不屑。
道人嗔怒,拔剑,挑符,势必诛邪!
淮墨一跃而起,平稳地落在剑身上,道人见状猛然抽剑,继而唤出一道黄雷伺候。淮墨也不示弱,如猫般轻巧躲过闪雷,再以迅雷不及之时早已把那道人的手牢牢抓住,往前猛然一拉,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其心脏处!
冷风拂面,狼烟四起。
可那一瞬,仿佛连风也静止了一般,贺霖坐在地上,也听到了那道人吞唾沫的声音。
淮墨浅笑:“怎么?你还想要杀他吗?”
道人额角缓缓落下豆粒般的汗滴:若那只手再往前伸一点,便直插心脏,神灵不可擅自杀人,性命之忧倒是不担心,可心脏处是神裔的修行之源——仙骨!
道人心中大喊不妙,嘴上却依然不屈不挠:“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淮墨笑着把手指渐渐剜入他的胸脯,一嘴白牙笑得Yin森:“既然念在将是同僚,那么以后贺霖和灾灵的事情,我劝你别管!”
那道人的瞳孔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悚,慢慢越变越大,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别!别!别......我知道了!”
淮墨狠狠地往他肚子处一踢,直接把他踢倒在地:“还不快滚?”
道人喘着粗气,往贺霖方向瞟了一眼,便化作一团黄烟消散。
淮墨甩手转身,蹲在贺霖面前细细检查,贺霖看着他严谨的样子,微微有点出神:“刚才的话,只是吓唬他的吧?”神灵是不能伤害神灵的。
淮墨耸耸肩:“谁知道呢?你没事的话,那先回去咯。”
才刚转身准备回去,身后便被抱住了,那人却没有说话,只是手却越抓越紧,脊背传来阵阵温热的shi意,缓缓地在白色的T恤上蔓延开来。
不知道是谁说过他很坚强?明明还只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罢了。
☆、入夜
秋高气爽。
深秋的晚风已经渐渐变得料峭,树叶枯黄,即便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希望把眼前的树枝抓住,无可奈何,晚风一吹,便轻易地凋落了。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今晚下了一场小雪,洋洋洒洒,一触即化。
“呀,下雪了!”小胖装作少女模样,矫情地伸手仿佛想接着那飘落的雪花,然后对身旁正在颤抖的贺霖笑道,“小霖子,你不是经常笑话我胖吗?看看你现在这弱不禁风的怂样!”
本来还在发呆的呆头一听小胖这调侃,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霖,把我的衣服先套在身上吧!别着凉了。”
贺霖上一刻还在想笑小胖这个杨贵妃看雪,一听呆头说话了,便又低下头酸溜溜地道:“留着给你女朋友吧!”
呆头尴尬地把衣服收回来,小胖被呆头和贺霖夹在中间,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吃夜宵都没人陪我聊天了,不对!不仅仅是今天,前几天也是!到底怎么了?”
小胖这话还没说完,贺霖便张腿就跑:“我想上厕所,先回宿舍了!”
依然是低着头的,手好像也是可以攥成拳头,跑得倒是飞快!
而小胖和呆头回到宿舍的时候,贺霖已经躲进被窝里了。
一周了。
呆头咬着唇:自从那天他表白以后已经过了一周了,贺霖一周都没跟他聊过一句话,有时候小胖要去学生会工作,他也会找借口跑出去溜达,等到晚上才回来。
是打算连朋友也不做了吗?
呆头越想心里就越郁闷。
“他在看你呢!”
贺霖脑海冷不防地冒出淮墨的声音,眼角朝黑猫的方向偷偷眯了眯:多管闲事!
继续闭眼。
眼帘虽紧闭,可意识却十分清明,等到小胖他们都洗完澡了,依然睡不着,思绪又开始胡乱地翻腾。
“这不能怪谁,只怪你自己倒霉,做了个被灾灵附体的天煞孤星!”
就因为我是天煞孤星,所以我才会被亲戚们唾弃吗?所以爸爸妈妈都一一离我而去吗?或许借着这个机会和呆头绝交了,对他对我都好吧?
想法可以大义凛然,道理可以头头是道,心境可以阔达无比,可骗不了自己:再怎么好再怎么喜欢的男人,原来都不会是我的。但是放手,真的很难!
不知何时,心脏处又开始剧痛,这些天都是这样,每一次埋怨的时候,心就会痛,痛也没关系,反正习惯了。
贺霖木然地看着那扇白花花的墙壁,童年的事情一帧一帧地浮现,眼泪划过脸颊,心痛加剧,不知何时全身都渐渐乏力了,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