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万事妥当,查理和我要再耽搁几天,艾瑞克已经连夜回家了,凌晨就能到。祝好,我的宝贝。”
我一点儿也不好。艾瑞克站在门外,像个决心取我小命的死神:“米歇拉会很伤心的,你不该瞒着她。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把头埋进被窝里,他还在喋喋不休,得不到回应这个疯子似乎觉得跟我赌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摸出手机:“我会帮你报警。”
我忍无可忍的翻身下床,打开房门戳着他的胸口:“不要装作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伪善者!这个家里最希望我滚蛋的不就是你吗?!”
“是!”艾瑞克同样愤怒的吼了回来,“我一直处心积虑的希望你滚蛋,可是你在我家好好的长到了十六岁!扪心自问,米歇拉和查理哪一点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伤他们的心?!”
“得了吧!”我拨开脸上的头发冷笑道:“谁不知道那是移情?那些爱根本不是给我的!你以为只有你在那场事故里失去了亲人吗?!”
真见鬼,我一点儿也不想哭的,我父母离开的时候我才十个月大。可眼泪不受控制的冲了下来,我吸着鼻涕,狼狈至极。
“不是这样的。”他抽了张纸巾塞给我,“不是这样的萨曼莎。他们很爱你……”
我抽噎着说不清话:“我知道……”
接下来的假期我都在疑神疑鬼中度过,每天战战兢兢的猜测那个大嘴巴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爸妈。生平第一次这么希望米歇拉少关心我一些,可惜事与愿违。从她进门时的神情我就能推测出来,她知道了。
我自暴自弃的倒进被子里。
“萨曼莎我的甜心,”妈妈温柔的坐在床边,她摸着我的头发,生涩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往外蹦:“我不知道你遭了这么大的罪,你现在好点儿了吗?等假期结束我们去医院预约一下,我得给你做个检查。”
比起断胳膊断腿儿,说实话我更害怕现在这样的场面。无法如常的撒娇耍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机械的重复着没关系,我不在意,我很好,我现在有莱缪尔。
说的好像莱缪尔是什么爱情电影里的翩翩男主角,我把他形容的天花乱坠,自己都不信。
米歇拉背对着我抽了张纸,飞快的摁掉眼角的泪水。她回头时笑容如常,握着我的手说:“如果你想要起诉他,查理认识一个很棒的律师……”
我摇着头笑说:“妈妈,我不想转学,也不想搬家。”
这件事哪怕是安珀都被我蒙在鼓里,几次鼓起勇气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喜欢了四年的男孩子,我一直觉得完美的像个虚构人物的康斯坦丁其实是个大混球,在我们交往期间他强暴了我,我敢打赌不出一周,在康斯坦丁完蛋之前我就会变成全校的笑柄。
米歇拉吻了吻我的额头,表示愿意尊重我的决定,但她重新规定了门禁,并且不再允许我跟莱缪尔单独出去吃晚饭。同时,康斯坦丁永久的被登记为克拉克家的黑名单。对此我毫无异议。
开学前一鼓作气鼓捣完所有的家庭作业,艾瑞克也收拾行李回伦敦去了。那天之后我们之间变得有点尴尬,我希望他不要记恨我太久,毕竟我刚跟达芙妮她们约好了春假一起去伦敦看演唱会。
“萨曼莎,”检票前他给我买了一杯热巧克力,“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说话。”
鼻孔朝天的艾瑞克居然会向我道歉?我被巧克力烫的嘶了一声,“啥、啥?”
棕黄色的眼睛在我脸上一点而过,他看起来有点心虚气短:“我早该猜到的,对不起,我一直都知道康斯坦丁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该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不,这不关你的事。”我把饮料杯上的塑胶盖子掰开一点儿,帮助我的巧克力迅速散热:“这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
“以后我会相信你。”他鼓起了很大勇气,“欢迎你来到克拉克家,以后我会相信你……所以……就是……你、你不需要觉得孤立无援。”
我想这么肉麻的话对我们彼此都是折磨,于是果断的把他推向月台:“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就行,你不需要对我特殊优待,这样我反而不自在。”
他嗯了一声:“那复活节见。”
达芙妮这个大嘴巴,我腹诽着挥了挥手:“复活节见。”